着的人。
后背贴上他胸膛的霎那,宽阔坚实,伴随着一阵淡淡纸莎草的味道。
如深林寺庙高堂缭绕的佛烟,矜持而又克制。
穆子骁皱眉,不耐说道: “怎么回事,没长眼,端个盘子都端不好。”
“祖哥,没事吧。”
酒保小哥从地上爬起来,一面不住弯腰道歉,一面委屈的看了眼抱臂在旁的宁诗诗,后者撇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他心里又怒又不敢言,刚刚明明是这位女士在他经过时毫无预兆往旁边走,他没注意到脚下才被绊倒的。
这边鹿童言还是没躲过去,白色裙身沾上红酒渍,湿漉漉大片,像一朵绚烂盛开的芙蓉花。
略显宽松的衣物现在紧贴着身体,曼妙曲线尽显。
本来场内还没多少人注意到这边,发生这一段小事故,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哎,那谁啊,长的真好看。”
“好像是嘉华娱乐的,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小网剧成今年黑马了吗?”
“演那个妹妹的?”
“对对对,就是她,本人比剧里更好看啊。”
宁诗诗心里又气后悔,刚才她站在那里,心里就想着怎么让鹿童言出丑,所以趁所有人没注意的时候不动声色绊倒了经过的酒保,没想到竟成全了她。
身后的人像一座突兀的火山,滚烫炙热。
鹿童言扯着衣服,连忙往旁边退。
余
光瞥见他穿着西装的大腿那里靠近外侧也没能幸免,被泼湿了一片。
骨节分明的手垂在身侧,手指修长,袖口腕骨明显。
再往上,白色敞口衬衫,领口扣子随意解开了两颗,露出凌厉的锁骨,嚣张又狂妄,
她开口抱歉, “对不起,我刚刚没有注意到你在我后面。”
五官与记忆中的那张脸渐渐重叠,脸部少了些年少时的肉感,线条变得利落,骨相优越。
天生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以前总是含着笑,此刻眼角却带着凉薄之意,下巴微抬,陌生人似的瞧着她。
视线交汇,纠缠,她乱了呼吸,心跳如擂鼓。
鹿童言率先败下阵来,低头移开眼,想从桌子上抽纸巾吸掉裙子上的水分,却因为太紧张没拿稳,连带着一包纸都掉在地上,只能弯下腰去捡。
指尖在发抖。
站起来的时候,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寸拳,他偏头,热气抚耳,嗓音沉沉,用几乎只能两个人的音量说: “你慌什么?”
外人看来,不过是陈错伸手抽了两张纸。
鹿童言心里早已兵荒马乱。
站在陈错旁边的穆子骁注意到垂眸站着的鹿童言,他勾着头看,语气中带着疑惑, “哎,这位妹妹看起来有点面熟啊。”
旁边一个人笑, “穆子骁你他妈搭讪的手法一直没变,下次好歹换换新意吧,哥几个没回在边上听都听腻了。”
另一个人接着打趣, “学学祖哥,看一眼女孩子就脸红了。”
“不是,我是真的觉得面熟。”穆子骁分辨,手撑在下巴上回忆,示意旁边的陈错, “这个,怎么有点像,想不起来了。”
鹿童言咬唇,假装用手理着旁边的头发,实际上是在遮住自己的脸。
再说,时间过去这么久,陈错认不认出她都是两回事。
好在这时,有会场负责人带她去后台换衣服,鹿童言心里感谢这位负责人来的及时。
二楼更衣室,鹿童言换了身衣服,也是长裙,不过比她之前的要合身一些。
她走到房间另一侧拉开窗帘,居然有个小阳台,远处市区,万家星光点点掩映在夜色中。
十月的夜晚,风已经有点凉,鹿童言靠着栏杆,发现自己的脸还在发烫。
她看了看周围,确定这个地方不会有狗仔跟着,翻出包里的方盒。
也没在里面待多久,她拉开更衣室门,看见陈错从对面出来,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根烟。
两个人对视,他的眼眸很黑,浓重的像化不开的夜雾,薄唇抿成一条线。
不过一秒,陈错移开目光,单手插兜往前走。
鹿童言小口轻喘,心里紧过之后开始发涩,没被他认出的失望大于侥幸。
他是真的不记得她了。
两个人最近的时候,她曾被他堵在教学楼楼道拐角,两个人的身体紧挨在一起,少年个高,轻而易举占据领导角色。
那是最初的悸动。
门口没有服务生,鹿童言也不认识路,心想他应该也是要出去的,就跟在他后面走。
长长的走廊里,两个人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
她这时才敢抬起头来打量他。
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长腿窄腰,后颈棘突明显,皮肤很白。
几年过去个子好像又长高了不少,走路的时候脚步慵懒随意,带着点学生时代的影子。
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高跟鞋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走路不太方便,但他似乎也没有着急往前走,两个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
地毯上花纹繁复,鹿童言低头看着,没注意前面的人突然停下,鼻尖差点撞到他后背上。
她抬头发现自己走到了包厢门口,门上贴着号码。
左边也是走廊,右边是楼梯,不知道通向哪。
略微思索,转过身拎着裙摆决定往下走。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的人说,
“鹿童言,装不认识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