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错声线冷淡， “我昨晚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时间静滞几秒。
鹿童言不知道凭着同学的交情，他能不能给她找身衣服？
她现在几乎能确定昨天绝对是制片人那杯酒的原因，可又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就会被送到陈错这里。
她和他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
真是一团乱麻。
陈错仰头喝了口冰饮，声音像被颗粒摩挲过的质感， “那你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这房间没有卡是进不来的吧。”
说完，往她这边看过来。
鹿童言轻咬下唇思索，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个房间的。
昨晚喝了杯酒，醒来就在这了？
她抿唇，小声的说： “我也不记得了。”
怎么说出来这么像赖账，鹿童言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补充了句， “你信吗？”
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杏眼圆圆，眸子亮亮，样子有多无辜。
陈错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脸色丝毫没有缓和下来。
好吧，他不信。
鹿童言泄气。
正好这时候有人来敲门，陈错站起身去了客厅，没过一会返身回来，手里拎着两个袋子，其中一个扔到床上。
“衣服换了。”
说完拿着另一个袋子往客厅里走，腹肌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鹿童言摇摇头，尽量把那个画面忘掉，然后走进浴室。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离开客厅的时候，陈错坐在客厅沙发上，脸上情绪看不真切。
电视开着，应该动物频道。
丛林里，一只狮子正漫无目的的溜达着，显然是随便找的节目。
他也没看电视，穿着一套休闲装，长腿没处放一样，大剌剌敞着，低头划拉着手机。
鹿童言站在门边，她不想日后留下什么麻烦，觉得还是有必要补充一句， “那个，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昨天这件事估计是闹了个乌龙，而且她除了头痛，身体也没有其他的不适。
说完，又默不作声地观察他的脸色。
他的唇线绷得很紧，敲着键盘的手也停下，阳光从侧面射过来，照在他头发上，金灿灿的一束。
鹿童言能感觉到屋内的气压低了下来，她想了想，又接着说： “要不你留个微信号给我，回头衣服钱给你转过去，我现在手机没带在身上。”
刚才穿的时候她看了，这一身都是名牌，要不少钱。
明显的，他沉了脸。
鹿童言局促地抠手，不知道是哪句话惹到了他
那背着光的半张脸，神色冷淡，陈错背靠着沙发低头，像是被气笑了，再开口时，嗓音是说不出的讥讽。
“你这玩完就甩的习惯，还真是多年没变。”
“不是。”鹿童言手贴在墙面上，下意识小声辩驳，却找不出什么话来解释。
斑驳光影里，时光像是重合在了一起，她莫名想到了两个人最后分别那晚，他也是用这种语气。
少年垂眸，眼底一道浓重的阴影，说出来的话像是钝刀子一点一点的磨着她的心。
“不是你，先说喜欢我的么。”
~
助理悠悠在外面等了一夜，见到鹿童言出来连忙拿着毯子迎上去，一脸关心的询问，“没事吧。 ”
鹿童言轻摇头，脸色极差，上车之后就窝在座椅上休息，一路没说话。
助理察觉出来她心情不佳，也识相的没再多问。
到了公司门口，还没进休息室，迎面遇上了经纪人周姐。
周姐看到鹿童言脸上挂上笑，像看见了亲闺女似的， “昨天晚上表现不错，王导那边通知让你下个月试镜他新剧的女主角，
鹿童言裹着毛毯，鸦睫垂下遮住心底情绪， “我不想去。”
“你说什么？”周姐皱眉，显然没预料到这样的回答，她压低了声音， “现在是你耍小脾气的时候吗？这个机会多少人想要都要不了，你才出道多久。”
言下之意，你不想去，自有人排着队。
“你也该清楚这圈子什么样，谁成名还不得付出点代价。”
鹿童言抓住毯子的手握紧，抬头目光不经意对上何嘉欣的视线。
何嘉欣站在大厅不远处，身边跟着助理，抱臂往她们这边看着，艳丽的妆容之下，唇角荡着笑。
何嘉欣算是前辈，她俩的经纪人都是周姐。
鹿童言抿唇， “我知道了。”
“你明白就行，眼光放长远点。”周姐很满意，踩着高跟鞋的背影离去。
没走两步，被另一边的何嘉欣快步追上，两个人有说有笑。
进了休息室，鹿童言摘下毛毯，宽慰身旁的助理， “行了，我真的没事，被你这样看着我真的有点受不了。”
“真没事？”助理松了一口气，立马安排日程活动， “今天要发微博，那我们去趟摄影棚拍几张照片，现在正是积攒路人缘的时候。”
鹿童言点头，在镜子前化妆。
摄影棚在公司七楼，鹿童言到地方的时候，摄影师正给何嘉欣拍着照片。
何嘉欣和她同公司，唱跳出身，最近有意往拍剧方向发展，听说手里已经拿了好几个剧本，谁让人家有粉丝基础好。
连拍了好几条她好像都不太满意，原本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半换鹿童言，可现在将近十点，助理想上前理论，被她拉住。
“没事，等一会吧，催也没用。”
何嘉欣的助理就站在她们旁边，一脸居高临下的神气， “不想等就走呗，小透明发出去估计也没多少人看，不像我们姐姐，随便一张照片都几十万的转发。”
“你说谁呢？”悠悠不服气,,脸都气红了。
“谁答应说谁,怎么样，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