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童言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五官,与记忆中的渐渐重叠。
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脸部线条凌厉,只是那双墨色的眸子一如既往,青山般连绵起伏的鼻梁,看起来有些淡薄的唇。
“做什么梦了。”
陈错单膝在床前,给她抹着眼泪,指尖温热。
他刚刚洗漱完,薄荷味的气息,黑发上挂着细小的水珠。
房间内整体偏欧式装修,线条简约,深棕色花纹地毯,墙上挂着几副中世纪的油画,再没有别的装饰。
鹿童言定定看着他,确认眼前的景象是不是真的。
昨天她因为小区门口堵着的记者没回家,好像又在他面前丢人掉眼泪了,然后被陈错带来了这里。
睡了人家的床,还枕了人家的枕头。
鼻翼间都是他的味道,怪不得昨天睡那么安稳。
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的回答, “梦见你了。”
“那哭什么,梦见我是好事,醒来还能见到。”陈错拨开鹿童言脸上的发丝,动作轻柔爱惜, “时间还早,你要是困的话还可以再睡会。”
过了一秒,他意识到问题,不确定的问: “我在梦里对你做什么了?”
居然惹她哭。
她没有起床气,现在却想在他的床上多趴一会,就这样听着他的声音。
就一会。
鹿童言下意识回想起梦的内容,对啊,明明是很开心的时光,怎么就哭了。
不知道怎么回答,鹿童言胳膊支起身子,注意到陈错穿着西装,担心影响到他的工作, “你是不是要去公司,不用专门陪着我的。”
“是要上班。”陈错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不过已经迟到了。”
他临出门前不放心,又返身回到卧室看她,结果就看到床上的人眉头蹙着,不知道梦见什么伤心的事情,枕头都晕开一小块深痕。
心疼的不行。
“啊。”影响了他的工作,鹿童言觉得抱歉,开口嗓音有些哑, “对不起。”
“道什么歉。”
陈错起身从桌子上倒了杯温水递给她,背过身时领口一圈白色内衬,腰部那里往里凹,私人定制的合体西裤包裹住长腿,没有一丝褶皱。
“你上班不是迟了?”
“那个不重要。”
“要不你先去忙吧,不用专门陪我的。”
鹿童言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身上穿着一件深色薄丝绸睡衣,脖颈纤细。
陈错掌心覆在她手腕上,欲言又止,在门外的敲门声中说道, “阿姨在楼下客厅准备了早餐,你一会吃点。”
“嗯。”
他给她独处的时间慢慢消化。
没走两步,陈错又折返回来,伸手去摘腕间的手表, “我今天不想去公司了。”
鹿童言没忍住失笑,那张脸一下子生动起来,想到昨天晚上他还说自己叛逆,现在她觉得陈错也挺叛逆的。
说不去就不去。
“笑什么?”陈错发现鹿童言眸中细碎的笑意,两根手指捏住她左侧脸颊,抬起手腕时带起淡淡纸莎草的味道落在她鼻尖。
如陈旧的书页混杂着佛香。
他这样说着,自己不也在笑?
视线粘腻在一起,谁也不肯移开眼。
鹿童言昂着脸,被子从身上滑落,大着胆子伸手去点他的唇角, “陈错,我发现你抿嘴笑的时候唇角是往下的哎,好特别。”
“啧,睡了我的床说话都变得有底气了。”
说到床,鹿童言又想到了昨天晚上, “谢谢你带我回来,真的。”
“只说谢谢,不如加点诚意呗?”
陈错握住她的手,垂眸就能看见她薄丝绸睡衣之下若有若无的曲线,特别是衬衫领口恰到好处的雪白天鹅颈。
本来也就是句玩笑话,可身体的反应确实真的。
陈错滚了下喉咙,目光缓慢而凝灼的下移,在定格到她唇上的时候,鹿童言掀开被子跪坐在床上。
床垫很软,他曲起一条膝盖搭上去,压着她垂在床单上的宽松衬衫,登时一小块凹陷。
“你的喉结在动。”鹿童言看着那块地方说,眼睛一眨不眨。
烫过的白色V型领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刚好在喉结之下。
陈错就势握着她的手放到了那个凸起的方块上面,眸色漆黑,反问, “感受到了吗?”
声带发出震动传到指尖一阵阵麻,有点,奇妙的感觉。
“嗯。”
他把人往怀里一扯,另一只手从背后圈住她的细腰,滑过丝绸面料,鹿童言却突然出声, “等下。”
“怎么了?”
她揉了下鼻子,小脸表情认真, “我觉得你还是要去上班,虽然迟到了但总比缺勤好。”
陈错:......
你觉得缺勤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吗?
“而且我一会还要回家看剧本,这周末要试戏了。”
有理有据。
“你刚刚就在想这个?”
鹿童言坚定的点点头。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她还能想着工作,是真的和他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陈错意识到自己以后要教的东西还有很多。
鹿童言弯下身子去拿他刚刚仍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给他带上,她低下头,发丝末尾在他手腕上扫来扫去。
“这个怎么弄,我还是第一次给别人戴手表,应该是这样。”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领口偏了些露出前面的大片肌肤都没注意,发香是栀子花味道的,却不浓烈,恰到好处的甜香。
随着动作,那香味也不断在他的鼻尖萦绕。
他另一条腿倚在床边,看到她黑色柔顺的长发,微粉的耳垂。
低垂眉眼时微弯的睫毛,素净的脸,嘟起的沾过水的唇,这些所有的一切组合在一起,就是她。
鹿童言跪着身体往前凑了些方便使力,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