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感渐渐向上滋生,鹿童言实在没忍住,吸了下鼻子,在安静的车厢内异常明显。
想过又怎么样,反正他也不会知道。
鹿童言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执拗劲,她绷着小脸,手放在内拉柄上说道: “没有。”
说罢用力往外推,却发现车门被反锁住了。
“说谎。”
陈错解开安全带,俯身向她这边靠近,两根手指捏住鹿童言的腮边,虎口卡在她下巴上。
居高临下的瞧着她。
鹿童言被迫昂着脸,嘴巴被他挤的嘟起来,一脸倔强,偏偏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滴到他手背上晕开。
胸口微微起伏着,珍珠项链反射出白腻的光泽。
陈错眼底的寒意褪去,染上三分无奈,空出来的手从储物台上抽出几张纸,给她擦着眼泪, “你又在叛逆什么呢。”
他收回手,平静的看着她, “下次想说反话的时候,记得把眼泪忍住,这样装的像一点。”
“......”
“不过。”陈错伸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将两人的距离拉近,鼻尖堪堪挨着, “要是想让我哄话,你就尽管哭,有人给你接眼泪。”
尽管哭,有人给你擦眼泪。
鹿童言手挡在他身前说不出话来,能感受到男人坚硬的骨骼以及皮肤下涌动着的滚烫的血液。
被发现了啊,也是,她那点拙劣的伎俩怎么能瞒的住他。
雨声,两个人的呼吸交缠。
额头抵着额头,陈错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力气加重了几分将人禁锢住,低头盯着她的唇,几乎是压抑着心里翻涌着的欲, “你知道这些年在国外我有多想你吗?”
他叹了口气,声音沉沉,伴着清脆的雨声在车厢内似是诱哄, “再给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有没有想过我。”
回答错了没事,因为都还年轻,因为还有爱。
有的是重来的机会。
鹿童言的心一瞬间软下去,被他身体起伏中的热气弄的脸热,更是因为前面的那一句。
原来他还想她。
陈错的手掌贴紧她的背部,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在等着一个回答。
能令两个人都心安的回答。
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将那些伪装防备统统卸掉。
鹿童言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下头,看着他非常认真的回答: “想你,很想很想你。”
“不讨厌我了?”
随口的一句话,他记了好久好久。
鹿童言心里一阵内疚,坐在他大腿上,伸出手臂将人紧紧拥住,在他耳边闭眼用心说道:
“超级喜欢你。”
“有多喜欢?”
陈错深深望着她。
有多喜欢?
她弯弯眼睛,在他脸上重重亲一下,发出啪唧一声。
这便是答案。
陈错扯了下嘴角,把人往怀里一带, “不够啊。”
接着便吻上她的唇瓣,总是觉得渴,怎么都不够。
这一次,两个人都很清醒。
所以天昏地暗的眩晕感也分外的明显,令人沉沦。
鹿童言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佛香之中,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味道。
每一处被他抚摸的地方皮肤都变得异常敏感。
他埋在她颈边, “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雨水在玻璃上蔓延,车窗外的景色模糊。
陈错握着她的手慢慢往下放,引导着, “这。”
他胸腔里迸发出鲜活的一声笑,手指绕着她的头发,将脸移开一点,亲了下她的睫毛, “呼吸啊,别把自己憋到了。”
不知道这长吻持续了多长时间,鹿童言头抵在他肩头轻喘着气的时候,看见自己被揉皱的不成样子的裙身布料,以及落在两腿间的珍珠项链。
“掉了。”
她拣起项链。
陈错接过来, “我来帮你戴上。”
刚刚亲的时候嫌碍事,他顺手解掉了。
外面雨已经停了,鹿童言想着周末的试镜,还要看剧本, “你把车门打开,我要回去工作了。”
陈错搂住她不撒手,下巴搁在鹿童言颈窝,声音懒懒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再抱一会。”
“真的要回去了。”
鹿童言摸了摸他的头发, “要不然看不完。”
“那晚上下班一起吃饭,你什么时候弄好了我来接你。”
“好。”
鹿童言: “那我关门了。”
“关呗。”
陈错抬了抬下巴。
呃。
鹿童言顿了下,简明扼要的指出问题, “你站在这我没法关。”
他嘴上答应着,从刚刚下车就一直跟着非要送到家门口。
陈错倚着门口,一条腿微微曲着,短靴,视线一直停在她脸上,看起来不是很情愿的往后退了一步。
“快去上班吧,我争取早点看完。”
“好。”
终于将陈错哄走,鹿童言关上门坐在客厅沙发里,将窗帘拉上,手机静音,隔绝一切可能的外界打扰,沉浸到角色之中。
这几天过的很平静,除了一件事。
梁岐行出国了,短时间不会回来的那种。
鹿童言去机场给他送行,仅仅几天不见,梁岐行好像又瘦了很多,戴着金框眼镜,勉强能使凹陷的眼窝看起来不这么明显。
当时她并不知道就在前一天,梁岐行大哥在医院去世,死于器官衰竭。
“学长。”鹿童言跑至他面前站定,气息有些不匀, “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
她是在两个小时前才收到梁岐行发的信息,说自己要出趟远门。
梁岐行笑了下,有些无奈, “真是拿你没办法,没提前说就是不想你过来送,要不然我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