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喻华站在前庭的最中央,通身的妆扮虽然不算华美,但那身织锦大袖衫一眼瞧去便是名贵的珍品,她微微昂首,俏丽的面庞上显出不可一世的神情。
一旁有小官家的女儿在窃窃私语:“她就是光禄大夫的孙女,刘家为了把她送入宫来,将她的母亲都扶了正,看来是预备着做皇子正妃的。”
“如今宫中成年的皇子也不过两位,如今已然教她占了一个正妃的位置,那我们岂不是……”
“别说了。”另一女子匆匆打断了谈话,众人抬眼看去,一位衣饰庄重严整的宫女伫立于宫门前,原先的教引嬷嬷正弓着腰站在她身旁,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众人正敛声屏气感到疑惑时,那宫女迤迤然迈入院中,径直向中央走去,待她站定之后便向面前的刘喻华行了一礼:“见过刘小姐,奴婢是太后娘娘宫中的掌事宫女朱檀,特奉娘娘之令前来探望小姐。”
刘喻华一听,立刻笑靥如花地扶起朱檀:“朱檀姑姑客气了,姑祖母体恤,实在是令小女惶恐不已。”
朱檀看着她仍有些稚嫩的脸上显露出志得意满的张扬,没有多说什么,只笑道:“太后娘娘记挂着小姐,您若是得了闲,便到崇寿宫看看她。”
“小女得空定然会去拜会姑祖母。”
几番寒暄下来,刘喻华可以说是长了势头,朱檀的出现便是在同其他的女孩们昭示着太后对她的青眼。
朱檀走后,连原先的教引嬷嬷对刘喻华的态度都带了一丝恭敬顺从。
太后似乎有意衬托出刘家女的地位超然,遴选的其余女子的家世大都不如她,也造成刘喻华在众人之间最为出类拔萃的境况。
这样明摆着的私心与偏袒,反而成了这位刘小姐最不容挑衅的资本。
刘喻华难掩面上的倨傲,毕竟年少气盛,还不太懂得怎样为人处事,收敛锋芒。
她看向教引嬷嬷,尚且稚嫩的声音中是难以抑制的高傲:“嬷嬷,研仪宫中的住所,是每人各占一室吗?”
嬷嬷答道:“研仪宫虽是后宫之中最大的宫宇,但数百人同居于此仍然有些勉强,故而是两人占一室。”
刘喻华立刻面露不满:“怎能如此!我好歹是正经朝廷大员之女,怎能同旁人居于一室?嬷嬷,您替我想想法子,我要一个人住。”
“这……”教引嬷嬷为她的任性深感棘手,调换居室,尚且需告知贵妃的掌事宫女乔颂,更不要说刘喻华异想天开,想要独自一人占一室,完全不符合研仪宫的规矩。
“刘小姐,这都是贵妃娘娘的安排,老身不过是下人,哪里敢质疑贵妃娘娘的决定,请您莫要为难老身了。”
“贵妃又如何!我的姑祖母可是太后,是先帝的皇后。”刘喻华说完,似乎意识到这话太过失礼,撇着嘴沉默了下来。
教引嬷嬷心中惴惴不安,挥手示意周围瞧热闹的女孩回到各自的住处。
姑娘们四散而去,只剩下一个原本该和刘喻华同住的女孩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刘喻华瞥了她一眼,傲慢地下着命令:“你,去找另外一间居室的人挤一下。”
那女孩也是个胆小不愿生事端的人,低声道了一句好,便离开了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