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做事比较直接,给他讲讲道理,他还是能听得进去的,绝没有不尊县主的意思。”
荀云婉回过身,见顾巧被顾家大夫人搂在怀中,双眼无神地睁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你们顾府内部有任何争持,那都是你们关起门来的家事,但顾巧即便是姓顾,你们府中的下人都是称一声‘县主’,顾家二老爷、二夫人无官职诰命傍身,称呼县主闺名已属僭越,更遑论胆敢当街折辱。顾大人,你身居户部尚书一职,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自当清楚。”
顾家大老爷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荀云婉便不再多言,和静玉一道从大夫人手中接过顾巧,扶着她向府内走去。
等到了后院的住处,一路上捂着嘴的顾巧这才哭出了声。
荀云婉从静玉手中接过帕子递过去,顾巧拭了拭眼泪,掩着嘴哽咽了好一会儿:“对不起,荀小姐,我没想到……今日,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若我今日不在,还想象不到天子脚下竟有此等目无尊卑的狂徒。”
见顾巧渐渐平静下来,荀云婉又开口道:“你是县主,他是平头布衣,你完全可以上告大理寺甚至是刑部、督察院给他定罪,何苦受他的气。”
“因为,他是我父亲。”顾巧不甘地闭上眼。
荀云婉摇摇头:“国法在前,家规在后,他若不遵王法不敬国本,你状告他也不违悖孝悌之义。”
顾巧苦笑一声:“荀小姐,你说的都对,我真的很羡慕你,你通达透彻、说一不二,行为处事坚毅果敢,而我祖父总说我性子温吞软和。就因为他是我父亲,我即便再恨他怨他,我也做不到真的去打压他,最多同他眼不见为净。”
“你可知,你越是这样宽纵,他就越是放肆。”
“我知道。”她注视着荀云婉的双眼,眸中泛起温柔而哀伤的神色,“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随心而为,这个世界上,勇气与胆识其实是很稀少的东西。我知道我太过软弱,但我实在无法改变这样的自己。”
“在我看来你不软弱。”荀云婉叹了口气,“罢了,君子不责人所不及,不强人所不能,逼着一个人去做自己难以做到的事,有时候反而适得其反。”
“谢谢。”顾巧感激地笑了。
见顾巧终于笑了,荀云婉又道:“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同我说说。”
顾巧的脸上显出纠结的神色,荀云婉似劝慰似诱哄道:“看他今天的样子,很显然习惯了对你颐指气使,若是出于人伦孝悌你无法在明面上对他予以抵抗,也许我可以帮你。”
顾巧是一个突破点,荀云婉觉得能从她这里很轻易地探听出顾府内的消息。
也许还能顺带听一点儿府内的秘事。
“或者,你可以先跟我说说,那个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