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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先生慢条斯理地从账本里抬起头来看着蓝星,“干什么?”
“花。”
废话,拿了钱当然是花,“怎么花?”
蓝星抓住公孙先生胸口的衣服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拎起来强调,“人命关天,没时间跟你细说,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自己抢?”
抢的意思就是不止五百两。
公孙先生无奈,只好打开抽屉拿出几张银票。
蓝星拿了银票转身就走。
按照药方,蓝星亲自抓了药,买了药锅,回到小叫花家里仔细煎上。
小叫花从小父母双亡,和奶奶相依为命,穷困潦倒,见多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漠,难得遇到像蓝星这样热心的好人,开始还有很强的戒心,到后来发现蓝星是真心对他们好,感动的稀里哗啦,围在蓝星身边帮忙打下手,小小的个子,勤快认真,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
蓝星在家族同辈里排行最小,一向只有叫别人哥哥姐姐的份,记忆中第一次被人叫“哥哥”是在花溪村,那时她刚穿越到花溪村,在村口遇到村里的孩子帮,一群屁大的孩子好奇地围着她,最小的一个奶声奶气地问,“哥哥你是谁?”她当时还一本正经地纠正,“不是哥哥,是美女姐姐。”
很快,美女姐姐成了孩子帮的老大,带着一群手下在村子里为非作歹,屡教不改,闯祸被村里的大人发现之后一起罚,一起跑,一起笑。
如今,再也没有人奶声奶气的叫她美女姐姐,再也没有人跟她一起闯祸,一起受罚,一起笑,小叫花一声“哥哥”,让她好像又回到了花溪村,不知不觉真的冒出几分做“哥哥”的觉悟,对这个新出炉的小弟也是从心里喜欢。
药很快煎好,蓝星用袖子垫着药锅从火上端下来,手一滑,热气腾腾的药锅往脚上砸去————
一只手及时接住药锅放在桌上。
蓝星一回头看见展昭,第一反应是拉着他的手看看有没有被烫伤,确定没事,倒了碗药交给小叫花,借口去市集买东西,拉着展昭出了门
“我就知道公孙先生会跟你告状,钱是我拿来救人的,大不了我在开封府白干一辈子,我现在忙的很,没时间听你教训,有什么话回去说。”出了门,蓝星不给展昭教训自己的机会,抢先坦白。
五百两不是个小数目,公孙先生料想蓝星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吃喝嫖赌的勾当,但是说不准又要闯祸,立刻通知展昭去查看,展昭一路跟来,看着蓝星为了帮助一对素不相识的祖孙,跑进跑出,忙前忙后,抓药,煎药,劈柴,烧水,忙得几乎一刻都停不下来,哪里还忍心再去教训。
“不是要去市集吗?”展昭转身走向市集的方向。
见展昭没有要教训自己的意思,蓝星顿时眉开眼笑地跟上去和展昭一起走,“他们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想去给他们买点日用品。”
“回去记得向公孙先生道歉。”
“公孙先生不会生我气吧?”
“这你就要自己去问公孙先生了。”
“你会帮我说话吧?”
“……”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
“你可一定要帮我说话啊!”
“……”
在市集上买了些吃穿用品,展昭和蓝星拎着大包小包高高兴兴回到破屋,一进门就看见小叫花的奶奶倒在地上,咽喉处致命一刀,血如泉涌,一个黑衣人站在床边,手里一把快刀架在小叫花脖子上。
“哥哥救我————”小叫花拼命哭喊。
展昭果断踢起脚下一块碎石打落黑衣人的刀,黑衣人手腕上露出幽蓝色的火焰刺青。
幽冥殿!
蓝星一念未落,黑衣人从腰间抽一把匕首瞬间划过小叫花喉咙。
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墙上的佛像。
展昭勃然大怒,巨阙出鞘,直刺黑衣人,黑衣人虽然功夫不弱,却不是展昭的对手,很快被制服。
“为什么?”蓝星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祖孙,声音发颤,拳头几乎攥出血来。
“盗幽冥令,杀无赦!”黑衣人看着蓝星冷笑,“如果不是你拿着幽冥令去醉留仙,我们也找不到这小子,我还得谢谢你。”
幽冥令?
青金石牌!
蓝星脑子里“嗡”的一声,自责和懊悔像一张细密的网紧紧勒住她,几乎窒息,随之而来的极度愤怒让她全身忍不住发抖,胸口一团火焰因为愤怒沸腾至全身,一瞬间将她的理智吞没,突然发疯一样冲向黑衣人,玉扇出手,快如闪电,一道道伤口转眼间出现在黑衣人身上,每一道都透骨断筋,血溅如飞,黑衣人毫无招架之力,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听的人胆颤心寒。
展昭被蓝星疯狂的举动震惊,拼命拦住她,“你冷静点!”
“我为什么要冷静,我凭什么冷静?!”蓝星脸上粘了血,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这是滥用私刑!”
“他罪有应得!”
“再大的罪过也轮不到你动手!”
“我做什么用不着你管,让开!”
“已经够了!”
“不够!”
“你再这样他会死的!”
“我不会让他死。”蓝星的声音冷酷坚定,“死了是便宜他,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千倍万倍!”
黑衣人手筋脚筋都被砍断,完全是废人一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上大大小小近百处伤口血流不止,身体不停抽搐,只想尽快解脱,偏偏意识无比清醒,听到蓝星的话除了恐惧只有绝望,他从不知道一个人身上可以有这么多伤口还能活着,更不敢想象蓝星还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折磨他,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药,结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