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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顿时紧张的不得了,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展昭的眼,那深沉冷静的目光带着微微的审视,似乎能穿过面纱将她看透。
亲,你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露馅的!
这是展昭第三次见到柳红线,那双凝若秋水的眼睛似乎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加清亮,如同光彩夺目的宝石,眉眼之间不似前次相见时的娇柔妩媚,倒是如初次相见时的英气灵动。
如此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怎会出现在同一个人眼中?
展昭心中突然闪过一念————难道有两个柳红线?!
心中起疑,表面不动声色,“姑娘小心。”
谦谦君子,温和有礼,宛如一缕清风,沁人心脾。
顿时,连老鸨带姑娘齐刷刷看呆了一大片,兴奋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蓝星也很想用尖叫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兴奋,可是她告诉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挺住,偷偷在自己腿上用力掐了一把,低下头去退后两步,专心致志盯着自己的脚尖。
“展大人真是温柔体贴,我们红线最喜欢像展大人这样的英雄,今晚就让红线好好陪陪你。”老鸨用她多年的职场经验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立刻又将“柳红线”往展昭身边推了推,用眼神暗示“柳红线”,机会难得,勾引趁早。
勾引你个大头鬼!
蓝星想走,奈何一直被老鸨死死抓住,心里发誓,展昭要是敢说一个“好”字,她就把霓裳幻彩阁给拆了。
展昭礼貌地退后一步,“展某来只是来打听些事情。”
老鸨热情积极,“展大人尽管问,我们红线什么都知道。”
什么叫什么都知道?
她客串的是舞娘又不是度娘!
蓝星偷偷瞪了老鸨一眼。
展昭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从锦囊里拿出几件小巧的东西放在桌上,“各位可认得这些东西?”
郊外发现的五名女子尸体,除了一个已知的明霞,剩下四人因为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根本无法辨认相貌,只能从花俏暴露的衣服上分辨出四人似乎都是青楼女子,为了查清四人身份,展昭只能带着四人遗物在花街上一家一家地找。
蓝星认识这些东西,帮公孙先生验尸的时候,还是她亲自从尸体身上摘下来的。
这么说展昭是来查案的!
这么说展昭果然还是一只守身如玉的好猫!
蓝星心里的小人顿时欢天喜地,眉开眼笑。
老鸨和姑娘们围过来,老鸨拿起其中一枚做工十分精细的戒指,指甲盖大的一粒珍珠,圆润饱满,镶嵌在浪花形状的底座上,极是好看。
一旁的姑娘看着老鸨手上的戒指酸溜溜地开口,“这么好的东西,咱们这里除了花魁还有谁能用的起!”
“你有本事也当上花魁,保证有比这更好的!”老鸨瞪了那姑娘一眼,仔细看着戒指,“没错,这就是红线的东西。”
老鸨的答案让蓝星心里一抽。
科学证明,在尸体上发现的东西,不是死者的就是凶手的,戒指是柳红线的,柳红线还活着,她就算不是凶手也是个嫌疑人。
她现在是柳红线的替身,柳红线的嫌疑不就是她的嫌疑!
这是要背黑锅的节奏啊!
“你看清楚,这的确是柳姑娘的?”展昭又问一遍。
“当然看清楚了,这枚戒指是前阵子一个南方来的富商送给我们红线的见面礼,这上面的珍珠可是上好的东珠,全京城也找不出几颗,这东西怎么在展大人手里?”老鸨暧昧地看着展昭。
“这就要问戒指的主人了。”展昭看着“柳红线”。
蓝星果断转身要走,巨阙横在面前拦住去路。
“姑娘不想说点什么?”“柳红线”的离开在展昭眼中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蓝星给老鸨使了个眼色————别看热闹了,再不想办法,你的摇钱树就要被人砍了!
老鸨也感觉不对劲,急忙打圆场,“展大人有话问我就好,红线她今天嗓子有点不舒服,不能说话!”
展昭冷道:“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姑娘在害怕什么?”
老鸨心虚,“展大人这话说的,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当然是怕冒充的身份被揭穿。”
老鸨一听就急了,“展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花魁就是花魁,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冒充的吗,这话要是传出去,我霓裳幻彩阁的名声就完了!”
“展某与柳姑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姑娘的身形与柳姑娘确有几分相似,又在尽力模仿柳姑娘的一举一动,但是展某断定,这位姑娘绝对不是柳红线。”
好你个展昭,一面之缘就能把身材动作都记得清清楚楚,还说对柳红线没意思?
蓝星打翻了醋坛子,一眼瞪过去。
展昭明显感觉到“柳红线”的敌意,“姑娘不要误会,展某只想知道柳姑娘的下落,还望姑娘能够如实相告。”
这么关心柳红线,难不成还想再来个英雄救美!?
蓝星一赌气,抓起桌上的酒壶向展昭扔过去,手上不觉使出两分内力。
老鸨和姑娘们一见不妙,吓得四散逃开。
展昭察觉到对方会武功,闪过酒壶,果断出手,巨阙的剑穗旋转出一朵盛开的黄花向“柳红线”的面纱扫来。
蓝星瞬间明白展昭意图,拔下头上一根发钗挡住剑穗,展昭手腕一转,剑穗绳子被扯断,卷着发钗飞上半空,发钗径直飞进二楼窗户,那一抹醒目的嫩黄飘然落下。
展昭和蓝星几乎同时抓住掉落的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