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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贼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躲,可是肩膀上的手始终像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动不了,只能两眼一闭撕心裂肺地叫了半天,觉得身上不疼不痒,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秦九铃只是给自己倒了杯茶。
小贼顿时感觉到劫后余生,重重松口气。
邻桌几个客人将事情从头到尾看在眼里。
客人甲劝秦九铃,“这位公子,反正你也没被烫着,东西也没丢,得饶人处且饶人。”
客人乙发表不同意见,“兄台此言差矣,若不是这位侠士及时出手相救,这位公子只怕已经惨遭不测,人财两空,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这种人只要抓住就不能轻饶。”
客人丙打量小贼,“这人我认识,是这一带的惯偷,被衙门抓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打上几十板子,关几天放出来照样重操旧业,屡教不改,实在可恶。”
秦九铃看着小贼冷笑,“屡教不改是因为受到的惩罚不够刻骨铭心,我有一个办法,保证让他记一辈子。”
“什么办法?”客人甲乙丙都很好奇。
秦九铃喝口茶,缓缓道:“把他绑在木桩上,用牛皮做的绳子沾了水从腋窝的地方把整条胳膊绑紧,放在太阳下面暴晒两个时辰,等绳子缩水嵌进肉里,皮肤下面的血管就会清清楚楚地鼓起来显露在皮肤上,用小刀在肩膀的大血管上开一个口子,用空心的细竹管把融化的热猪油灌进去,然后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放血,热猪油会随着血液的流动慢慢灌满整条胳膊,再用烧红的热炭把整条胳膊埋起来,一刻钟后把胳膊从热炭里拿出来,用刀子划开外面的皮肤,里面的肉又香又嫩,薄薄地切下来,粘上秘制的调料,让他自己一口一口吃下去,那香喷喷的滋味保证让他终生难忘。”秦九铃说得很慢,声音压得很低,一字一句仿佛从幽冥深渊飘出来的诅咒,透着彻骨寒意。
秦九铃说到一半时,小贼头上就多了一层冷汗,脸色也白上几分,秦九铃说到最后,小贼已经是汗如雨下,脸白如纸,全身发抖好似筛糠,看着秦九铃就像地狱的阎王,幽冥的恶魔。
秦九铃意犹未尽,如同猫捉老鼠一样戏虐地看着小贼,嘴角的微笑邪气十足,“最奇妙的是,做这一切之前先给他灌上一碗麻药,整个过程他都不会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而且意识无比清醒,到最后整条胳膊上的肉都没有了,只剩下光秃秃,白花花的骨头吊在肩膀上,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特别好听。”
小贼两眼一翻,“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吓晕过去。
秦九铃转过头来,天真无邪地看着邻桌的甲乙丙,“三位觉得我这个办法够不够刻骨铭心?”
岂止是刻骨铭心,简直是惨不忍睹,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客人甲乙丙在秦九铃看似天真无邪的眼神注视下齐刷刷打了个哆嗦。
“我尿急。”
“我屎急。”
“我都急。”
三个人丢下茶钱,捂着嘴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半路上传来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吓晕了一个,吓跑了三个,秦九铃对自己的恶作剧非常满意,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展昭,听她讲得这样声情并貌,他从头到尾都镇定冷静,没有任何害怕恐惧的表现,听完之后抓着晕过去的小贼走出去交给外面巡街的衙役,又走回来坐在她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品味。
他倒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刚刚帮她找回钱袋子,又从一壶滚烫的开水下面将她及时拯救出来,也算是她的恩人,按照人之常情,她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才是,可是他半天之内一连两次出现在她面前,第一次说什么随便走走她就假装天真无邪地信了,第二次同样是在她有麻烦的时候无比精准迅速地冒出来,可就不是“随便走走”这么简单了。
秦九铃开门见山,“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展昭微微一笑,很是温柔,“展某并无恶意。”
“有没有恶意我说了才算。”
“秦小姐总是把人想的这么不堪吗?”
秦九铃冷冷一笑,“如果你像我一样突然失忆,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回到完全陌生的家里,周围全都是白眼,不屑,冷漠,甚至是鄙视和仇恨,所谓的‘家人’为了各自的目的整天算计你,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你必须时刻提防,小心谨慎,稍有疏忽就可能万劫不复,你就不会这么问了。”
知道她在秦家的日子不好过,可是听她亲口说出来,展昭的心还是狠狠揪了一下,不想一直被她误会,缓缓道:“我有一位朋友一年前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秦小姐的样貌与她颇为相似,所以展某想确认一下。
秦九铃英气的眉毛微微一挑,“我虽然失忆,可是我不傻,你猜这么拙劣的借口我信还是不信?”
展昭从怀中拿出一条白色的丝巾展开放到桌上,丝巾上画着一副女子的画像。
秦九铃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画像上的女子吸引,轻纱白衣,长发披肩,发间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点缀着几朵盛开的茉莉花,面容清秀俊俏,双眼灵动狡黠,眉眼之间透着几分寻常女子少见的英气,俏皮的嘴角带着几分邪气的微笑,手里拿着一把精巧的折扇,扇面半开,似在修长的手指间飞舞旋转,整幅画像灵动飞扬,栩栩如生,果然和她有八九分的神似。
秦九铃叹口气,“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特意将我的画像带在身边时时欣赏?”
展昭道:“她叫蓝星,总说自己是蓝色夜空里最亮的星星,喜欢女扮男装,喜欢恶作剧,为人圆滑要强,从不服输,性格有些刁钻,脾气有些古怪,三天两头闯祸,得理不饶人,无理狡三分,胆大心细有主见,最大的爱好是吃肉,食量还有些惊人,一手流云玉扇出神入化,擅长破解各种机关秘术。”说起失忆前的蓝星,展昭温柔的目光里露出几分宠溺。
秦九铃斩钉截铁,“原来你不但将我的画像带在身边时时欣赏,还把我的脾气性格,兴趣爱好调查得一清二楚,说什么我和你朋友样貌颇为相似,不过是你接近我的借口吧?”
展昭看着秦九铃,“展某听闻秦小姐是一年前失忆的。”
对于自己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