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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秦九铃按兵不动。
第二天,她用透气做借口,对门外两个看守软磨硬泡兼美人计,终于被带到门外,虽然只有门口很小的一个活动范围,但是足够她观察四周环境,记在心里,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用偷偷捡到的炭棒在衣服夹层里画出山寨地图。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秦九铃每天都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到门外透气,随着地图一点点完善,秦九铃对整个山寨地形已经有了基本了解,初步掌握了岗哨位置,换岗时间,以及巡逻队的路线和规律。
第六天。
夜深人静,银白色的月光穿过无边夜色落在苍茫大地,给世间万物笼罩上一层神秘的薄纱。
怕秦九铃放火,屋子里连一盏灯都没有,秦九铃只能坐在窗边,借助微弱的月光研究地图,直到连月光都照不进来才收起地图,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爬到床上和衣而睡。
似睡非睡间,隐约听见身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
秦九铃一下子睁开眼睛。
门窗从外面锁着,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她一个人。
难道是她听错了?
声音再次响起,似乎近在咫尺。
秦九铃顺着声音仔细找过去,发现声音竟然是从床边的墙壁里传出来的。
这库房依山而建,墙后就是山体,为了防潮,墙上镶嵌了一层厚厚的桐油木板,秦九铃凑近了将耳朵贴上去,用手指在木板上一阵敲打,果然发现其中一块木板的声音不一样,仔细检查,很快在木板最下面的一角发现一个不起眼的缺口,手指用力一抠,竟然将整块木板都抠下来,露出后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条杯口粗的蛇咬着一只拼命挣扎的老鼠在洞口扭着身子卷成一团。
她听到的原来是蛇抓老鼠的声音。
到嘴的一顿美餐被人类打扰,蛇立刻放开老鼠爬进洞口深处逃走,捡回一条命的老鼠也一眨眼的功夫跑的不见踪影。
这似乎是一条地道,大小足够一个人钻进去。
会不会通到外面?
秦九铃突然一阵小激动,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洞里不知道有多深,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秦九铃没灯,只能摸黑前进,洞里面地方极其狭窄,她只能跪在地上手脚并用慢慢往前爬,空气中混合着浓重的土味和一股难闻的腐败味道,令人作呕,四周的泥土很是松散,稍微一碰就掉渣。
这洞可千万别塌了,要不然她埋在里面都没人知道。
秦九铃突然就冒出这个念头,顿时感觉好一阵毛骨悚然,想退回去又不甘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爬。
也不知爬了多久,秦九铃终于停下来。
前面不远,山寨里的笔墨先生一手举着油灯,一手拖着一袋东西,正面向秦九铃艰难地往后退,察觉到有人靠接近,笔墨先生停下来瞪着秦九铃,脸上的表情因为太过惊恐变得有些扭曲。
这是挖地道逃跑被她撞见吓傻了吧?
“这么巧!”秦九铃很淡定地打招呼。
笔墨先生保持惊恐扭曲状态。
“我们好像同路。”
笔墨先生继续保持惊恐扭曲状态。
“需要帮忙吗?”秦九铃指着地上的袋子。
笔墨先生终于冷静下来,什么也没说,举着油灯拖着口袋继续往后退,那袋东西似乎十分沉重,笔墨先生拖得很是费劲,秦九铃快爬几下上去帮忙,两个人同心协力,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笔墨先生整个人往后一仰,摔出洞口落在草丛里。
秦九铃大喜,手脚并用爬出去,发现洞口在一处山坳,四周偏僻无人,凌云寨的灯火在远处若隐若现。
终于逃出来了!
秦九铃狠狠激动了一把。
不远的树下拴着一匹马,马背上驮着一个装满东西的口袋,笔墨先生拖着另一个口袋走过去,因为太重怎么都放不到马背上,只能向秦九铃求助,“还不快来帮忙!”
秦九铃走过去,两人一起把袋子放到马背上,秦九铃问,“什么东西这么沉?”
“土匪抢来的财宝。”笔墨先生说,“我给他们干了二十年,这是我应得的。”
这么大的袋子能装不少财宝,一袋不够还要再拿一袋,财迷也要分时候,逃命带点路费是没问题,问题是你带这么多累赘就很不明智了。
“丢了吧,我们在逃命,这些都是累赘,只要能逃出去,那二十万两赎金我都给你。”秦九铃话音未落,笔墨先生突然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
“这地道我整整挖了五年,昨天终于挖通了,偏偏被你找到,你要是不在他们一定会派人搜山,到时候我就跑不了了,我不能功亏一篑!”
谁说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
秦九铃用自己年轻宝贵的生命亲自证实了这是个多么不靠谱的谣言。
读书人一样可以掐死人!
生死关头,秦九铃果断出手————插眼,敲牙,锤太阳穴,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准狠。
笔墨先生眼疼,牙疼,太阳穴更疼,一连三声惨叫,放开秦九铃后退几步————
“噗哧!”一把剑从后面刺穿了笔墨先生的心脏,锋利的剑尖在胸前滴着血。
笔墨先生瞪大了眼睛。
一队喽啰举着火把从树林里冲出来围住两人。
“想跑,哪那么容易?”霍冰燕从笔墨先生身上抽出剑,一脚将他踹在地上。
“我……只是想……回家……”笔墨先生奄奄一息,三分痛苦,七分不甘。
秦九铃顿时就怒了,瞪着霍冰燕,“就算你不想让他回家也没必要杀他,他好歹给你们做了二十年的事情!”
“就因为他在山寨待了二十年,太熟悉山寨的情况了,要是跑去报官怎么办,待了二十年还想跑,这家伙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吃我的,喝我的,还敢从老娘这里偷东西,他不死谁死,还有你————”霍冰燕用沾血的剑尖在秦九铃脸上比划了几下,“要不是看在二十万两赎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