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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斌摆了摆手,“放心,死不了。”
公孙先生道:“秦大小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公输玉悬着的心放下来,“有劳公孙先生。”
“不敢,能有机会见到杨老国手是在下的荣幸。”公孙先生看看四周不见展昭,“不知展护卫……”
“展大人有急事已经先走了,玉某还有些事情要和杨老商量,不如派人先护送公孙先生回去。”
“不必劳烦。”公孙先生心知肚明公输玉是在赶他,既然秦九铃没事,他也没必要继续留下,当下向杨文斌行了一礼,“杨老,晚辈告辞了。”
扬国手耳背,“什么,你哪儿痒痒?”
公孙先生,“……”
公输玉,“……”
待公孙先生离开翠影轩,公输玉问杨文斌,“杨老,如何?”
杨文斌眼睛也不花了,耳朵也不聋了,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捋着自己雪白的山羊胡子,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神色很是沉重,“你说的没错,这丫头身上的确是有些古怪……”
秦九铃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除了头上和手腕上的伤口需要定时换药,精神和体力都恢复的很好,大夫人不放心,坚持让秦九铃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各种补药源源不断,吃得秦九铃谈补色变,一再表示自己已经恢复得生龙活虎,完全不需要再补,可是子曾经曰过:有一种虚叫你妈觉得你虚,在大夫人看来,秦九铃补得还远远不够,坚持继续进补,秦九铃拗不过母亲,只能另外想办法,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偷偷把补药推给玄冰飞羽,连肉包都算上,半个月补下来,玄冰飞羽红光满面,肉包更加膘肥体壮。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
秦九铃坐在翠影轩阳光普照的院子里吃着新鲜的红枣,听着玄冰飞羽有条不紊地汇报她被绑架之后发生的事情。
当日秦九铃滚下山坡,玄冰飞羽随即跟下去,秦九铃被车夫打晕,四周冒出二三十个大汉围攻她二人,她二人寡不敌众,只能眼睁睁看着秦九铃被带走。
秦九铃失踪之后,大夫人又惊又怕,六神无主,能做的只有整天以泪洗面,许嬷嬷寸步不离地陪着,二夫人和秦凤兰表面比大夫人更六神无主,暗地里爽的不得了,巴不得秦九铃再也不要回来,顾邵晨最是镇定,一面安抚大夫人,一面加派人手四处寻找,几乎把秦九铃失踪的地方方圆百里之内都翻了个遍,一无所获。
绑架信送到秦家之后,大夫人和许嬷嬷视钱财如粪土,果断拿出自己所有的私房钱,二夫人和秦凤兰的荷包却变得十分保守,一个劲哭穷,摆明了是一毛不拔,顾邵晨忙着四处筹钱,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要把秦九铃平安无事地赎出来,二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秦家的钱都被秦九铃陆陆续续扔进了赌场,剩下的基本都是不动产,家里,店里,所有现金加在一起还远远不够,偏偏绑匪又将十天的期限提前了三天,顾邵晨不得已只能低价出售了两间店铺,才终于将赎金凑齐,可是当他按照绑匪指示的时间地点去送赎金的时候,对方并没有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顾邵晨见不到秦九铃拒绝交钱,结果被绑匪抢走了赎金还打个半死,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二夫人这次是真的伤心难过,秦凤兰更是哭成个泪人。
因为信上写明不许报官,大夫人和顾邵晨怕绑匪撕票就真的没有报官,玄冰飞羽并不赞同这种做法,两人看出信中内容大有蹊跷,背着秦家所有人找到展昭。
她们永远都忘不了展昭知道秦九铃被绑架时的反应,紧绷的脸色那叫一个肃杀,幽深的眼神那叫一个愤怒,凛冽的气场那叫一个强大,握在手里的剑鞘那叫一个“咔咔”作响。
便是滔天之怒也不过如此。
凌云寨四周山高林密,地势险峻,道路崎岖多变,所有上山道路都设置了暗哨,官府多年围剿,从未成功,为了不打草惊蛇,展昭和包大人,公孙先生商议之后,没有带任何手下,只和白玉堂两个人连夜上山,在一个熟悉地形的猎人帮助下,从后山一处荒凉陡峭的小路悄悄潜入凌云寨,却不想凌云寨已经被人灭掉,只剩下秦九铃和黑衣人。
飞羽强调,“大小姐一直昏迷不醒,被展大人抱回来的时候我们都担心死了!”
一个枣核卡在秦九铃嗓子里,呛了一下才吐出来,“你说是展昭抱我回来的?”
“是。”飞羽点头。
得,又被占便宜了!
肉包在竹林里撒泼打滚地玩着,油亮的皮毛上沾了不少竹叶,玩够了就乐呵呵地跑到秦九铃身边撒娇。
秦九铃为大家伙摘掉身上的竹叶,突然想起来,“那个笔墨先生的身份查到没有?”
玄冰道:“查到了,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已经派人将他的尸体送回家乡妥善安葬。”
笔墨先生写完信之后看秦九铃的那一眼,让她觉得他应该是看出她信中内容有蹊跷的,可是并没有拆穿她,也算是对她有恩,完成对他最后的承诺,也算是她报恩了。
叶落归根,应该可以瞑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