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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爱钱,从秦观海身上陆陆续续搜刮了不少好东西,秦九铃当家之后,二夫人做梦都怕秦九铃抢了自己的宝贝,第一时间把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藏起来,屋子里一眼看上去基本上就是家徒四壁。

寝室里依旧保留着案发时的样子,地上红色的血已经发褐,床铺凌乱,床边还放着二夫人的鞋,梳妆台有被翻动的痕迹,所有贵重首饰全都不见了,桌上的胭脂水粉散落一地。

似乎还少了什么东西!

秦九铃盯着梳妆台看了半天,若有所思,片刻后转身去查看一旁的窗户,一扇后窗有被撬动的痕迹,窗台上有一进一出两个脚印。

窗外是走廊,一来一去两行半干的泥脚印很是明显,出了走廊,脚印被新雪覆盖,只剩下一些浅浅的痕迹,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跟着脚印一路从走廊到草地,从草地到花园,从花园到院墙,雪白的墙壁上自下而上清清楚楚地印着几个男人凌乱的脚印,玄冰踩着墙面三两步跃到墙头上,果然发现墙头上一处地方的积雪被人蹭掉,墙外就是人来人往的街巷。

线索到这里就消失了。

床铺凌乱————出事前二夫人正在睡觉。

床边有鞋————二夫人匆忙起床,来不及穿鞋。

桌上东西散落一地————二夫人死前有搏斗挣扎。

后窗被撬————有人进入。

贵重首饰不见————失窃。

墙壁上的脚印凌乱————翻墙之人不会武功且动作笨拙。

从脚印被雪覆盖的程度判断,潜入房间应该是在昨夜寅时左右。

总结以上线索,玄冰推测————寅时,有人翻墙进入秦家,撬开后窗进入二夫人房间,翻动梳妆台行窃,意外惊醒二夫人,二夫人舍命不舍财,匆忙起床阻止贼人,贼人情急之下杀人灭口,然后带着赃物从原路逃离。

“不对。”秦九铃断然否定了玄冰的推测,“凶手不是从外面来的,是宅子里面的人。”

“怎么会?”玄冰飞羽不明白。

“脚印虽然是从外面进来的,可是你们注意脚印走过的地方,全是没人的偏僻地方,而且每次有岔路的时候都能准确选择方向,这不是外来的人能办到的,凶手显然对秦家的地形十分熟悉,而且知道家丁巡夜的时间和规律,还有,你们看————”秦九铃指着墙上的脚印,“如果真的有人从这里翻墙出去,脚印应该是从下到上连贯的,就像玄冰刚刚留下的这些,可是这些脚印只在墙的下半段十分清晰,上半段间距和深浅都不一样,凶手是想故意踩出脚印迷惑我们,但是他不会爬墙,所以只踩了下面的脚印,上面的脚印因该是脱了鞋拿在手里印上去的。”

玄冰飞羽靠近脚印仔细观察,虽然墙上的脚印乍看差别不大,但是只要细看还是能看出问题,果然如秦九铃说的那样。

飞羽猜测,“会不会是内外勾结?”

“不会。”秦九铃道:“脚印只有一个人的,而且显然是临时起意,否则不会选在寅时,寅时虽然天还没亮,但是府中已经有不少人早起干活,陌生人很容易被认出来。”

时辰不对,动作生疏,伤人害命,还冒着大风雪?

贼曾经曰过:偷风偷雨不偷雪,风雨可以掩盖行踪,唯独雪会留下痕迹,所以没有一个高明的贼会在下雪天出手。

这个贼显然是个新手,还是个笨贼。

飞羽道:“敢在秦家图财害命,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大小姐,你放心,只要凶手在秦家,我们一定能把这家伙抓出来。”

“没那么容易,他既然能留下假痕迹,当然也能抹掉真正的痕迹,这家伙很聪明。”秦九铃想了想,“既然他想迷惑我们,我们就将计就计让他迷惑。”

秦九铃回到二夫人寝室重新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出门后让飞羽把封条复原,开始给大家派任务————

“搜查府里所有房间院落,没人用的地方一律贴上封条,从今天开始各个院子都要有人看守,晚上巡逻的人再加一倍,大夫人,二小姐,表少爷的院子要派专人看守,把家里所有门窗加固,再定制一批铁刺装在院墙和房顶上。”

“是。”老管家不敢有片刻耽误,马上找人去办。

“查清楚二夫人都丢了什么东西,数量,材质,样式都要仔细,写个清单多派人去找,就算是把庆安翻过来也得给我找到。”

“是。”飞羽迅速离开。

不远处,几个伺候二夫人的丫鬟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秦九铃向玄冰使了个眼色,玄冰立刻领会精神,去向二夫人的丫鬟打听消息,丫鬟和丫鬟之间八卦主子的话题总是最细致全面又毫无保留的,玄冰很快搜集到第一手资料回来向秦九铃汇报,根据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回忆,二夫人昨晚像往常一样作息,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夜里也没听见有异常的声音,总之就是完全正常。

秦九铃想了想,问,“顾邵晨有什么动静?”

玄冰道:“一直派人盯着,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尽快查清楚府里所有人昨晚的行踪动向,特别是顾邵晨身边的人。”

“是。”

接下来的几天,按照秦九铃的布置,秦家全面提升了安全措施,防火,防盗,防意外,出事当晚府中所有人的行踪也调查清楚,没发现任何可疑线索。

二夫人死的突然,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秦家人心惶惶,顾邵晨在受伤和失去亲人的双重打击下情绪变得异常消沉,整日少言寡语,秦凤兰每天就是哭,哭声断断续续地飘荡在秦家大院里,不分白天黑夜,听得人毛骨悚然,晚上不敢睡,白天没精神,下人们做事频频出错,甚至有人开始偷懒,关键时刻,秦九铃再一次展现出她当家大小姐的坐镇能力,亲自出面整顿纪律,严惩偷懒和出错者,并且警告秦凤兰,她有两个选择,一,哭可以,别出声;二,搬出秦家随便哭,哭死都没人管,秦凤兰果断选择了一,秦家躁动不安的局面很快安稳下来,一切都恢复的有条不紊。

半个月后,秦家最后一扇窗户加固完毕,二夫人被盗的首饰也终于有了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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