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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人不多,每个包厢门口都挂着一块牌子,写着不同的名字来附庸风雅,三人沿着走廊找了半程,楼下突然涌上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浩浩荡荡,热情洋溢地向秦九铃扑过来,带头的正是刚刚在楼下陪着秦九铃的那两个,一个没得到金元宝不甘心,一个得了金元宝还想要,于是叫上几个姑娘一起来纠缠。
玄冰飞羽立刻上前拦住这群见钱眼开的女人。
秦九铃很快找到名为“春风一度”的包厢,站在门口隐约听见有人在里面弹琵琶,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很是婉转悦耳,正要敲门,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将她拉住,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一个油头粉面的纨绔,摇摇晃晃,醉眼惺忪地盯着秦九铃,
“呦,好俊俏的一张脸,没想到这温柔乡里除了一群娇滴滴的美人之外,还藏着这么俊俏的小哥,走,陪本公子喝酒去。”
秦九铃叹了一口气,她换男装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想到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世人的爱好真是复杂多变,防不胜防。
见秦九铃不说话,纨绔得寸进尺地想要染指秦九铃的脸。
秦九铃果断抬脚往纨绔身上狠狠一踹,哪疼往哪踹,这一脚力道非凡,不但直接把纨绔踹在地上疼得叫都叫不出来,也让她自己没站稳,退后几步撞开春风一度的门。
悦耳的琵琶声戛然而止。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男人的手扶住秦九铃的小蛮腰。
秦九铃顿时有种“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悲催,一抬头就惊艳地看见一室融融暖意中抱着自己的那个绝色美人。
“公输玉?!”秦九铃很惊讶。
“秦、公子。”公输玉看一眼秦九铃身上的男装,笑着改口。
秦九铃一皱眉————公输玉应该没见过她吧?
公输玉很满意见到秦九铃一脸惊讶又有点警觉的小模样,笑容更加明显。
不就是占了她点便宜,至于笑得跟朵花似的吗?
秦九铃果断推开公输玉占便宜的手。
纨绔蛋疼,躺在地上打滚,咬牙切齿地瞪着秦九铃,“你、敢踢本、公子,本公子、要把你……”
“走远些,不要影响了其他客人。”公输玉冷冰冰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
公输玉身边跟着两个随从,其中一个拎着还在蛋疼的纨绔离开。
春风一度的房间里只有一个青楼女子,浓妆艳抹,衣着暴露,似乎是被秦九铃的出场方式吓到了,抱着琵琶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只一眼,秦九铃就注意到女子戴在发间的一支步摇————黄金打造成盛放的芍药,翠绿的玉色雕刻成鲜嫩的叶子,上好的碧玺镶嵌成娇艳的花瓣,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花蕊,一串串地垂下来,在灯光中摇曳生辉。
很别致,很名贵的一支步摇。
二夫人的步摇。
秦九铃走到女子对面坐下来,“难怪玉老板看不上秦家二小姐,原来是喜欢流连在这风月之地,才子佳人,床上床下。”
公输玉纠正,“是花前月下。”
“有区别吗?”
公输玉在秦九铃身旁坐下,“玉某心仪的是秦家大小姐,自然与二小姐无缘,至于这风月之地,谈不上流连,只是偶尔来欣赏一下绿袖姑娘的琴艺而已。”
秦九铃自动忽略公输玉的前半句,只关注后半句,“巧得很,本公子也很欣赏绿袖姑娘的琴艺,不知道今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姑娘为我单独弹奏一曲?”
“单独”二子被秦九铃重点强调。
公输玉剑眉微挑,“秦公子莫非是想要反客为主?”
“错。”秦九铃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看着公输玉,嘴角露出一抹邪气十足的微笑,“我是在送客。”
公输玉微微一笑,“玉某要是不走呢?”
玄冰飞羽查遍了整个庆安城也查不到公输玉的来历,如今又能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一眼看穿她的身份,这公输果然玉不简单,表面温和,本质就是个狡猾的狐狸,对付狐狸就要比他更狡猾,而狡猾的最高境界就是“朴实无‘猾’”。
秦九铃一脸质朴地告诉他,“玉老板,我今天特意来找绿袖姑娘问点私事,不方便有外人在场,看在你差一点当了我们秦家姑爷的份上,帮我这个忙,改天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公输玉没想到秦九铃会对他开门见山,微做思考,“莫非是和秦家二夫人的事有关?”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秦九铃感慨,“家门不幸。”
公输玉安慰,“节哀顺变。”
“这么说玉老板是同意了?”
“玉某也想助秦公子一臂之力,不过玉某有个习惯,听曲的时候不能只听一半,一定要听过瘾,否则就会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这意思就是不想走了?
秦九铃语重心长,“这毛病不好,得改。”
公输玉一口咬定,“积习难改。”
“可以从现在开始。”
“匆忙之间,毫无准备,只怕是难上加难。”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心有余而力不足。”
……
秦九铃说一句,公输玉否一句,总能找到各种借口和理由,总之就是一句话————你让我走我偏不走。
遇到这种面对面的叫板行为,秦九铃很不高兴,“看来玉老板这毛病是个顽疾,不过巧了,我家里有一首祖传多年的神秘古曲,专治你这种顽疾,百试百灵,玉老板想不想亲身体验一下?”
“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古曲,玉某愿洗耳恭听。”
“那我就献丑了,绿袖姑娘,借你的琵琶用用。”
绿袖赶紧将琵琶递给秦九铃。
玄冰飞羽好不容易赶走了一群难缠的女人,来到春风一度的门外,正要进去,发现秦九铃怀里抱着琵琶,两人脸色一变,已经迈进门的脚又迈出去,默默关上了春风一度的门。
秦九铃怀里抱着琵琶,颇有一派宗师风范,双手按在琴弦上缓缓一个深呼吸,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