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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半个月就是新年,官府通知秦家可以领回二夫人的遗体,秦九铃和母亲商量,要在年前将二夫人下葬,大夫人叫来秦凤兰问了她的意见,秦凤兰自从回到秦家之后很是安静,在顾邵晨的劝说下收敛了张狂的性子,每日里连房门都不出,守着规矩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只说一切听从大娘和姐姐的安排。

二夫人的葬礼虽然低调简单,却也是用了心思的,上好的棺木,齐备的随葬,还有一场小小的法事,出殡时,大夫人站在秦家大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二夫人的灵车在如雪般的冥钱飘落中渐渐远去,只觉往事如烟。

送葬的队伍沿着长街一路出城,秦九铃让人在城外的墓地寻了个风水上佳的地方,下葬完毕,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顾邵晨和秦凤兰。

秦凤兰自从母亲死后心情一直低落,整个人消瘦了不少,此时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披麻戴孝跪在母亲坟前凄凄婉婉地烧纸。

顾邵晨也是一身披麻戴孝,跪在二夫人坟前安慰秦凤兰,“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表妹节哀,千万不要哭坏了身子,姑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在天有灵,看了也会伤心的。”

秦凤兰盯着母亲的墓碑,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秦九铃那个贱人找林山为大夫人顶罪,又杀了林山和秀秀灭口,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她们给我娘偿命。”她看着顾邵晨,“表哥一向是最护着秦九铃那个贱人的,如今她们母女两个都平安无事,表哥可满意?”

顾邵晨沉着脸,“我以为只要我真心付出就会得到真心回报,没想到秦九铃却是一副铁石心肠,无论我对她有多好,她都视而不见,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真正对我好的人其实一直就在我身边。”顾邵晨握住秦凤兰的手,“凤兰,以后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表哥。”秦凤兰依恋地靠在顾邵晨怀里,眼泪夺眶而出。

悲伤的气氛很快就被临近的新年冲淡。

秦家遭难时没人有过年的心思,谁能想到仅仅过了半月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离开的下人纷纷回归,秦家重又变得热闹起来,此时距离新年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采买年货比往年晚了许久,但是大家还是齐心协力准备,有钱自然好办事,该准备的东西一样都不少,秦家大宅布置一新,处处张灯结彩,到了大年三十这一日更是爆竹声声,烟花灿烂,一派喜庆景象。

除夕夜,大夫人一袭深红色绣吉祥团花的新衣华服,笑得慈祥欣慰,许嬷嬷平日里多穿素色,今夜难得穿了一身崭新的暗红色水波纹锦衣,秦九铃一身喜庆的火红色织云纹新衣,玄冰飞羽也是各自一身喜庆的新衣,就连白虎的脖子上都多了一条崭新的小鹿皮项圈,大家不分主仆,围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席间,大夫人问起顾邵晨和秦凤兰。

丫鬟回话,“二小姐待在房里不愿出来,表少爷一直陪着。”

大夫人叹道:“这两个孩子怕是还要难过好一阵子,你们多准备些饭菜给他们送过去,好好伺候着。”

丫鬟道:“是。”

秦九铃道:“娘,他们两个我会让人照顾,你不用担心。”说着很贴心地为母亲夹菜。

大夫人看着女儿如此孝顺很是欣慰。

秦九铃又看了看一旁的许嬷嬷。

许嬷嬷终于还是知道了秀秀的死讯,一直黯然伤神。

秦九铃给玄冰飞羽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领会秦九铃的意思,一边给许嬷嬷夹菜,一边留心照顾着许嬷嬷的情绪,让许嬷嬷很是安慰。

吃过除夕宴,许嬷嬷陪着大夫人到院子里看秦九铃和玄冰飞羽放烟花,肉包围着一个硕大的烟花筒跑来跑去,灿烂的烟花腾空而起,在夜色中尽情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府里的下人们今夜大半不用做事,有家的可以回家团聚,没家的大家聚在一起,也是说说笑笑一起过个喜庆年。

一直热闹到后半夜,秦九铃要去睡觉,被母亲留下来坚持守岁,秦九铃当场就崩溃了,看到肉包趴在地上打瞌睡,抱着有福同享的信念把大家伙叫醒和自己一起守岁,守了不到半个时辰,一人一虎就哈气连天。

热闹祥和的除夕夜在许嬷嬷陪着大夫人守岁,玄冰飞羽陪着秦九铃肉包昏昏欲睡中渐渐过去。

秦九铃天亮前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洗漱过后打起精神,先是去向母亲拜年,欢欢喜喜地收了母亲给的红包,然后将家中下人聚在院子里,亲自给大家发红包。

大年初一是拜年的日子,先前躲得不见踪影的远亲近邻们前赴后继地来秦家拜年,秦九铃一律不见,全都交给老管家应付,只是她刚刚接手了秦家生意,有些生意伙伴上门拜年倒是不能不见,见了也没什么正事,大家拜年道喜,聊上几句也就告辞了,客人一波接一波,一直到了正月十五的上元节。

上元节一向是比春节还要热闹的日子,从初十开始,人们就争相赶制各种新巧样式的花灯挂在街上,到了十五这天,天刚暗,所有花灯一盏接一盏被点亮,把庆安城照的火树银花,宛若星河,人们呼朋引伴,携家带口地上街游玩。

有热闹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爱热闹的秦九铃,早早就换了新衣,准备陪着母亲一起上街看花灯,出门前却得到消息,母亲刚刚一不小心扭伤了脚不能走路,让她自己出去看灯,秦九铃一听就急了,直奔兰馨院,一进门就看见母亲脱了鞋袜坐在床上,许嬷嬷正用热手巾在母亲的脚踝上热敷。

“娘!”秦九铃三步两步走过去,“我看看,伤的重不重,有没有叫大夫?”

大夫人道:“不要紧,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用热水敷一下就好了。”

秦九铃拿下热敷的手巾,发现母亲的脚踝有些红肿,顿时就急了,“什么不要紧,这都肿了,玄冰,快去叫大夫!”

“是。”

“回来!”大夫人叫住玄冰,“我真的没事,已经不疼了,再说这大节下的往家里叫大夫多不吉利。”

许嬷嬷道:“大小姐放心,夫人真的没事,只要休息一下,明天就会消肿的。”

在虽然母亲和许嬷嬷的再三保证,秦九铃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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