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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拿回传家宝,秦九铃必须去迎宾楼,路上不太顺利,先是坐的马车坏了,接着又被一伙黑衣人围住打劫。
相比之下,同一时间从秦家后门出发的顾邵晨就顺利很多,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赶在秦九铃之前来到迎宾楼,从迎宾楼的伙计那里打听到,的确有个姓柳的公子定了一处包房,进去一看,包房里没有柳问花,只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顾邵晨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正要离开。
女子娇滴滴地拦住顾邵晨,“公子怎么刚来就走,是觉得奴家不够美,还是没见到要找的人?”
顾邵晨似乎听出一点门道,问女子,“你知道我要找什么人?”
女子妩媚一笑,“不知道……怎么会特意等在这呢?”
顾邵晨明白了,柳问花是通缉犯,小心谨慎是一定的,这女子就是柳问花安排的线索,他将女子搂进怀里,塞了个元宝过去,“乖,告诉我,柳问花去哪了?”
女子拿了元宝,笑得像朵迎风招展的花,“柳问花在醉留仙恭候大驾。”
临时改变见面地点,柳问花果然狡猾。
顾邵晨又塞了个元宝给女子,一手勾起女子的下巴,“你就留在这里,如果一会儿再有人来找柳问花,你就说柳问花去了郊外的跑马场,明白了?”
女子欣喜地接过元宝,“公子放心,奴家知道该怎么做。”
接下来,顾邵晨很忙————
马不停蹄赶到醉留仙,用一个元宝从醉留仙的伙计那里知道柳问花去了茗香茶楼。
马不停蹄赶到茗香茶楼,用一个元宝从茶楼伙计那里知道柳问花去了妙手仁心医庐。
马不停蹄赶到妙手仁心医庐,用一个元宝从医庐的小学徒那里知道柳问花去了□□轩赌场。
马不停蹄赶到□□轩赌场,用一个元宝从赌场的伙计那里知道柳问花去了城隍庙。
整整一个下午,顾邵晨在庆安城里东跑西颠,不停地花钱受累,终于,当他马不停蹄赶到城隍庙的时候,用身上最后一个元宝,从庙门口晒太阳的叫花子那里拿到了一张皱巴巴的当票。
落日的余辉在远处的天空一片惨淡。
辛苦了一天的人们各自归家,街上渐渐冷清下来。
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飞快转动的车轮在有些颠簸的石板路上发出一路吱吱呀呀的哀鸣,终于停在街边一家正在打烊的长生库门前。
不待马车停稳,顾邵晨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来。
按照当票上的商号名称,他好不容易才在庆安城里最不起眼的角落找到这家最不起眼的长生库。
“等一下,我要赎东西!”顾邵晨推开关了一半的门急匆匆冲进长生库,把当票往高高的柜台上一拍。
一把年纪的老朝奉停下手里的算盘,从柜台的栅栏里不紧不慢地抬头看了看顾邵晨,又拿起柜台上的当票看了看,操着公鸭一样的嗓子道:“三百万两。”
顾邵晨吓一跳,“怎么这么贵?”
老朝奉道:“当这件东西的人有交代,只要有人拿着这张当票来赎,赎金就是三百万两,少一个子也不行,你赎不赎,不赎就走,别耽误我们打烊。”
“赎,我赎!”
原来这才是柳问花安排的交货方式,果然狡猾。
顾邵晨从怀里拿出三张银票,每张一百万两,一共三百万两。
这三百万两是他这些年从秦家搜刮的全部家底。
值得吗?
顾邵晨突然犹豫了。
“啪啪啪!”老朝奉不耐烦地敲了敲柜台,“你到底赎不赎?”
顾邵晨横下心来把三百万两银票从柜台上的小窗口递进去。
老朝奉接过银票很认真地检查了一下,确定没问题,收进银箱,从柜台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只小巧精致的锦盒从小窗口递出来。
顾邵晨立刻迫不及待地抓在手里,生怕被人抢走,转身离开长生库冲进马车,催促车夫,“快回去!”
看着门口的马车离开,柜台里的老朝奉立刻从银箱里取出那三百万两银票,拿在手里激动的一塌糊涂,话说他在长生库里做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好不容易激动够了,老朝奉拿着三百万两银票转身进了后堂。
后堂里亮着灯,柳问花依在桌边欣赏着挂在墙上的仕女图,一脸陶醉,老朝奉走过去将银票交给他。
比起银票,柳问花更喜欢墙上的美人,看都不看就接过银票随手塞进怀里,盯着画里的侍女感慨,“美,实在是美!”
老朝奉对墙上的美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位公子,小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事办好了,您看咱们事先说的好的那笔赏钱……”
柳问花不满地看着老朝奉,“在美人面前谈钱,俗。”
你不俗,一下子坑了那冤大头三百万两!
老朝奉老脸一抽,“是,小人就是个俗人,比不得您风雅,您把小人的赏钱给了,小人绝不打扰您欣赏美人。”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柳问花摇了摇头,从怀里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丢给老朝奉。
“小人不打扰您,您随便看。”三百万两再多也是别人的,一百两再……也不少,全是自己的,老朝奉接过银票乐呵呵地离开。
“美人当然要看,看画不如看人,美人,我来了。”柳问花走出后堂,飞身翻过长生库的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