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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油池里还空着,水狼蛛群早已不见踪影,地上是两个黑衣人的尸体,无数油灯陪着高大的石佛静静燃烧。
所有人跟着秦九铃来到佛像前。
秦九铃盯着佛像从下看到上,又从上看到下,造型大气,工艺细腻,这是一尊不可多得的好佛像,却建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这么好的佛像,可惜了!”秦九铃指着佛像的脚,“凿开。”
梅盼嗣虽然不知道秦九铃想干什么,但是只要能找到宝藏,他什么都能做,立刻让手下动手。
佛像的脚足有一人高,两个喽啰站在上面,挥着刀一顿乱砍,佛像的脚趾很快被凿出一个缺口,露出里面一片珠光宝气。
“寨主,有宝贝!”一个喽啰兴奋地大叫。
梅盼嗣扑过去看着缺口里耀眼的珠光宝气,眼中充满巨大的贪婪,“把佛像给我凿开,快!”
所有喽啰蜂拥而上,举着刀在佛像脚上一通疯狂乱砍,将石佛整个脚趾砍下来,无数珍珠,翡翠,珊瑚,美玉,还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仿佛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流出来散了一地,夺目的光芒恨不得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秦九铃有些意外,猜到东西不少,没猜到竟然多到如此离谱,难怪这么费尽心机的藏!
来这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巨大的财富,伴随的是巨大的贪婪,冒着生命危险,费劲千辛万苦,走到最后却一无所获,恐怕是个人就会和梅盼嗣一样的反应,生气,暴怒,失望,绝望,或者干脆就疯了,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冷静下来想想石碑上暗藏的含义。
什么积福,什么向善,不过是障眼法,子孙训才是终点前的最后一道机关,也是最致命的一道机关,秦家老祖宗太会玩弄人心了!
喽啰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发了疯一样扑上去,拼命把珠宝往怀里装。
梅盼嗣站在一地财宝中间,随手抓起两把大笑不止,“发财啦,发财啦,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入口的石门突然打开,一阵密集的箭雨从外面飞进来。
“当心!”老头和白玉堂护着秦九铃迅速躲在佛像后面,玄冰飞羽护着秦凤兰躲到佛像另一边。
喽啰们只顾着抢珠宝,猝不及防全部被射成了刺猬,哀嚎惨叫此起彼伏,鲜血飞溅,染红了一地珠宝,一个接一个倒地气绝,无一幸免,惨不忍睹。
几支箭射穿了梅盼嗣的胸口,梅盼嗣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箭雨很快停止,秦九铃不顾白玉堂和老头的阻止,从佛像后面冲出来,扑过去一把抓住梅盼嗣的衣服,“你把我娘的尸体藏哪了,告诉我?”
梅盼嗣瞪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手里还紧紧抓着他染血的财宝。
“梅盼嗣!梅盼嗣!”秦九铃叫了几声,确定梅盼嗣真的死了,眼中骤然涌出一道杀意,瞪着箭雨飞来的方向,“顾邵晨,你给我滚出来!”
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从石门外涌出来,张弓搭箭将佛像前众人团团包围,最后走出来的正是顾邵晨。
住了几天牢房,顾邵晨明显清瘦了不少,秦九铃曾经派人到牢里“陪着”顾邵晨,这些人领会精神,每天在牢房里吃饭睡觉打顾邵晨,一天三顿外加宵夜,下手那叫一个勤快实惠,即便已经过了这么久,顾邵晨脸上还有明显的青紫痕迹没有完全消退,秦九铃对此喜闻乐见,英气的眉峰微微一挑,“许久不见,表哥风采更胜从前。”
顾邵晨的眼睛原本是盯着满地珠宝,无比贪婪,秦九铃一句话让他想起在牢里被人打得暗无天日的时候,终将目光落在秦九铃身上,皮笑肉不笑,“这还得托表妹的福,为了感谢表妹,我特意为大夫人找了一个风水宝地,不如我直接将大夫人葬了,也免得表妹伤心。”
秦九铃恨道:“果然是你。”
顾邵晨大笑,“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能对你这么好?”
“你对我的好只怕不只这一点吧?”秦九铃冷道:“勾结凌云寨绑架我?”
“是我。”
“联手庆安商会算计秦家?”
“是我。”
“挑唆周燕杀我娘?”
“是我。”
“偷换河豚毒杀我爹?”
“是我。”
“用二夫人的死嫁祸我娘?”
“是我。”
“毒杀秀秀?”
“是我。”
秦九铃问一句,顾邵晨答一句,句句承认。
秦九铃目光如刀,盯着顾邵晨再问一句,“杀秦九铃?”
顾邵晨的脸色变了变,“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是她自己摔在桌角撞死的,和我没关系。”
“好好的一个人无缘无故会撞桌角?”秦九铃冷笑,“你害死秦九铃,怕断了和秦家的姻缘,发现我和秦九铃长得相似就拿我充数,可惜我没有秦九铃那么好摆布,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
“正相反,我还要多谢你帮我找到了宝藏,真正的秦九铃可没有你这个本事,更没有你这份孝心,不如我现在就送你去和大夫人团聚,也好圆了你的孝心。”
秦九铃不屑,“白玉堂,有人当着你的面威胁我,你觉得他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
“噗————”回答秦九铃的是白玉堂突然喷出的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