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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花匠们依旧没有看出奇花的来历,担心仁宗降罪,一个个愁眉苦脸。
大理使者得意道:“看来是没人能看出这花的栽种方法了,都说宋国人才济济,原来也不过如此。”
“谁说没人看出来?”小堂王拍案而起,“这花不过就是将十二种不同的花枝嫁接在一起而已,有什么稀罕的!”
使者暗自吃了一惊,这嫁接的方法在整个大理也只有国师懂得,她以为这世上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没想到宋国竟然也有人懂得这个方法。
使者道:“这位公子能不能说得详细一些?”
小堂王起身走到花盆前,盯着奇花的枝干仔细看了看,“所谓嫁接,就是将一种花枝的枝条接到另外一种植物的枝干上,让两者生长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植物,嫁接有三种方法,根接,枝接,还有芽接,要是我没看错,你这一盆用的应该是芽接,说起来这嫁接的方法当年我大宋花匠几乎人人都会,只是这些年觉得无趣就少有人问津了,大理国师若是喜欢,改日我叫人多种几盆送过去便是。”
小堂王潜台词————别牛,你们所谓的奇花不过是我们玩剩下的雕虫小技而已,井底之蛙,少见多怪。
人长得玉树临风,还这么博学多才,小堂王又收获了在场夫人和小姐们的一大波好感,唯一一个看他不顺眼的就是大理使者,明里暗里被小堂王刺了几句,她有点下不了台的尴尬,她虽然是一国使者,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姑娘,当下气呼呼地瞪着小堂王,恨不得扑过去咬他一口,可是想着国师曾经嘱咐过她,在宋国要谨言慎行,不可轻举妄动,她就忍了。
使者向仁宗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国礼,“宋国果然是人才济济,小女子领教了,还请陛下收下这盆花,希望大理与宋国世代友好。”
仁宗对小堂王的表现很是满意,对大理使者的态度更是满意,命人将花收下,顺便请使者留下来参加百花宴,使者欣然接受,宾主相谈尽欢。
小堂王出风头的时候,蓝星一直在很爷们地吃东西,小堂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看她盘子都空了,顺手把自己桌上的点心端过去放在她面前,“尝尝。”
蓝星看都不看。
小堂王道:“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些点心是御膳房专门为太后和皇上做的,连我父王平时都吃不到,而且这里的座位都是按照身份品阶安排的,点心也是,我这盘你桌上可没有。”
蓝星余光发现仁宗又在看着自己,二话不说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继续发挥吃货纯爷们属性。
“香儿!”对面一位夫人突然惊慌失措地尖叫着。
众人看过去,只见那位叫香儿的小姐身子直直地倒在那位夫人的怀里,一脸痛苦,嘴里不停地吐着黑色的血。
“怎么回事?”太后被这情景震惊了,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
郭槐看着,“好像是……中毒了!”
仁宗呵道:“快传太医!”
竟然在皇宫里下毒,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简直无法无天,仁宗龙颜震怒,迅速调派禁军包围后苑,从宾客到宫人一律严查。
一众夫人小姐们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花容失色,几个胆小的已经哭出来,又不敢出声,咬着嘴唇默默流泪。
四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很快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两个检查香儿的情况,两个检查香儿吃过的东西,用银针把桌上的吃食一遍遍扎下去试。
扎针这件事情其实挺能说明问题的,一针下去发黑的是潘金莲,一针下去发红的是容嬷嬷,很快,太医在一盘点心里扎出了潘金莲。
“是什么东西?”那漆黑如墨的银针无疑是在仁宗已经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又添了一桶油。
太医一脸惊惧道:“回陛下,是鹤顶红。”
鹤顶红是剧毒,哪怕只是吃进去一点点都是必死无疑的命,太医们虽然很清楚,还是尽全力救治,只因为这位中毒的香儿小姐是当朝王丞相的孙女,王丞相位高权重,对这个孙女十分宠爱,视若珍宝,他们必须向王丞相证明他们是尽了力的,希望王丞相不要在孙女死后迁怒他们。
做大夫难,做宫里的大夫更难。
小堂王听说点心里有毒,想起蓝星吃了那么多的点心,立刻紧张地问她,“你有没有不舒服?太医,快给她也看看!”拉着蓝星就往太医面前凑。
“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事。”蓝星甩开小堂王的手。
听到小堂王的话,夫人小姐们一下子就慌了,就连太后和仁宗的脸色也是骤然一变,他们刚刚也吃过点心啊!
“太医,也给我看看!”
“给我也看看!”
“先给我看看!”
夫人小姐们争先恐后往太医身边挤。
混乱中蓝星差点被挤倒,好在小堂王及时扶住她,再问一遍,“你真的没事?”
蓝星道:“你不是说今天的座位都是早就定好的,吃的东西也是专门安排的,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中毒,而且这一桌东西只有她面前的这一盘有毒,这么看来下毒的人恐怕就是冲着她来的,应该不会牵连别人。”
和香儿交好的一位小姐看着那盘有毒的点心突然道:“这是香儿最喜欢吃的栗子糕啊!”
这话似乎验证了蓝星的猜测,大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太医们将香儿小姐安置在用桌案临时拼凑的床上,施针用药忙活了大半天,奈何香儿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已是奄奄一息。
今天的百花宴是太后举办的,要是闹出人命太后脸面上可不好看,更何况香儿是丞相的孙女,谁死她都不能死,太后始终注意着事态发展,突然想起什么,告诉郭槐,“快去哀家寝宫里把龙珠取来!”
后苑已经被禁军包围,严禁任何人出入,郭槐将自己的腰牌交给一名可信的宫人,宫人拿着腰牌到门口向禁军说明原委,禁军确认腰牌后将宫人放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名宫人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急匆匆去而复返,托盘里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白色珠子。
太医也只是听过龙珠的名,没见过龙珠的圆,更别提怎么用了,还是在郭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