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胜宽绝对在某些地方察觉了她的异常,不然不会贸然闯进她的换衣间来着。虽然不排除单纯担心她精神状态的情况,但依照慕玧安目前对队友的了解来看,其实没有人会对她突如其来的一场抽风给予过多的关心。
认识七八年下来,成员们被原主的戏精性格折磨了太多次,慕玧安也就是正常发挥,早就该麻木了才是。另外,哪有人会一声不吭地躲在门口,推开一条缝观察她换衣服啊?分明是在观察什么才对吧。
慕玧安意识到这点后,思绪又变得更混乱了些,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地努力思考,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夫胜宽是细心的人没错,但她更担心的是那如同定时炸弹般的破绽,因为在这个宇宙里了解慕玧安的人太多,夫胜宽不可能是唯一一个对她起疑的存在。
更令人头痛的是,她这段时间其实与夫胜宽接触并不多,见面时说的每句话她都能够清晰地回想出来。因为处于休假期,夫胜宽和慕玧安都是爱往外窜的类型,总归在她穿越来的近一周,他们都没有花太多时间在和成员相处之上。加上原本两人便不住在一层,更是直接减少了打照面的次数。
完全想不出来。慕玧安将脸贴在车窗上,试图利用冰凉的玻璃物理散热,她感觉自己焦灼得快要头顶冒火。后半场她完全魂不守舍,说话也属于没有过滤的类型,视线比起搭档全圆佑,落在MC夫胜宽身上的时间明显过长了——他真的,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怎么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在身后,慕玧安扭过头,对上了崔韩率些许关切的眼神。她方才拍摄明显便不在状态,然后换衣服时又忙着躲避夫胜宽,折腾下来早就精疲力竭,因此一上保姆车便小小一团地缩在后座的一角,无比惆怅地贴着车窗。
可能在崔韩率眼中,就是一只平时活蹦乱跳,突然不晃尾巴了的小狗吧。慕玧安倒不是完全没精力同他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同他激昂地唱一曲民族山歌,忽然在崔韩率即将受难前一秒刹住了车,凑过去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Hey,Vernon,我跟你打听一件事。”
“什么呢?”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要求,崔韩率仍旧显得肃然,认真地俯过身:“你说吧。”
慕玧安紧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侧颜线条和微垂的眼眸,光顾着吞口水,险些忘记了原本便在嘴边的话:“那个……胜宽哥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坏话啊?”
倘若夫胜宽的确对她抱着疑心,尤其在这种格外离奇的事态上,他似乎并不是会独自消化未知信息量的那种哥,慕玧安更倾向他会向几名亲近的成员转述他的想法。首当其冲的,大概率是他任何意见都会认真聆听,且会温柔地支持并给出反馈的唯一98亲故,崔韩率吧。
Vernon某种程度上有点神经大条,她从崔韩率这边下手,说不定能套出来什么情报。
“胜宽?”他缓冲般地眨了眨眼,似乎没适应话题的迅速转变:“唔……你们吵架了?”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啦,怎么还会经常吵架!”又被当作幼稚的人了,尽管被质疑的是原主,慕玧安还是立刻撇起嘴巴否定:“但是好像感觉他最近对我怪怪的,有那种对我不满又不好好讲出来的感觉,你知道胜宽哥总那样的。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可以提供给我的线索,没有就算了!”
“哦,你又想多了吧。”崔韩率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他没跟我说什么,对你也没有意见。”
这么能这么干脆地否决,慕玧安吃了个闭门羹,扫兴地重新靠回椅背,嘴上还在蛮横地无理取闹:“嘁,我不相信,你就是向着他。”
“我没有。”他无奈地反驳,停了停才继续说:“好像提到过,问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大。”
“嗯?什么时候?”她眼睛倏地便亮起来:“我就说你们是一伙儿的……明明有事情还不告诉我!”
“就几天之前吧。”没料到她如此有兴趣,崔韩率努力回想了一番:“不过那时候胜宽只是误会你买了女款的衣服而已,那样说了一下就不存在后续了,没有其他的事发生。”
“好吧。”
她就知道!慕玧安表面上无波无澜,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崔韩率的肩,实则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果然在这个世界购物处处充满了危险,在她那般谨慎的掩护下,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痕迹。网购行不通,亲自逛街不可行,连大费周章地托人买回来都要露馅。
救命,她成员为什么会这样多啊。
慕玧安忐忑不安地坐了回去,心底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应该感谢最必要的女性用品已经买入了吗……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什么危险吧,毕竟,现在她已经是录音和综艺都代过班的熟练工了?生活上似乎也不会出现大问题,最陌生的阶段跌跌撞撞地闯过去,现在已经能摸索出和每位成员相处的方式了。
然后萦绕在心底的还是那个该死的困惑,她又长叹一声气,然后朝再度转过头来的崔韩率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发生。难不成在想到办法穿越回去之前,真的要一直在成员们面前隐瞒下去吗?别的先不讲,慕玧安已经提心吊胆一周有余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彻底变疯也不一定。
下了车后的金珉奎又凑了过来:“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就比如这种,像她失误之后亲了全圆佑,或者紧急情况下难以集中精力的场合,一人一张嘴,十三个人便是绕在耳边的十三句,慕玧安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还是不太适应这样过分热闹的团体生活。
她悲从中来,然后捂住了脸。
金珉奎还在一边干着急:“什么?怎么了?你说话啊!”
然后是凑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权顺荣:“小安怎么了?”
啊,明明是最钟爱的团体来着,怎么会在这时候开始怀念自己工作耳根清净的时候了。
回到宿舍也是一如既往地关上门做了缩壳乌龟,疲惫是其一,要认真来制定接下来的计划是其二,她不可能就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下去。再困难的状况,也总会有可以做决定的部分,慕玧安不会坐以待毙。
尽管目前来说,发生的情形可谓是毫无章法,简直是被打乱拆碎又重新胡乱拼合的两只魔方,慕玧安想整理都无从下手。她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