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孩儿受了简直天大委屈般,如同只受伤小兽缩在宽大床褥的一角。她本就高挑清瘦,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对漂亮眼睛更是吸去了他全部视线,全圆佑发现他除了那湿漉漉的上目线之外,再难辨别什么旁的什么了。
若是玧安的话,用假哭这套十有八九是在吸引他无用的注意力,他撒泼耍赖向来有一套,浮在脸上的狡黠藏也藏不住。可在她面前,全圆佑套用了八年的便捷公式失了效,他忽然有一瞬无法控制调动翻涌起的情绪。
昔日养在家里的那尾笑面狐狸是真的一闪不见了,怎么留下只生怯的小兔子来。
从前一人瞒着全团的日子不好过,真正坦白了又是另一版本的故事。且不说究竟要花多长时间叫所有人信服,光是那几个哥的明枪暗箭就够叫人吃不消,她何苦来被无缘无故地孤立。
她哭了便该哄的,即便没闪出真情实意的泪花,可大抵也是委屈坏了吧。他盯着慕玧安在橘黄色暖灯下被勾勒出的柔和线条,像是在床上滚过几回的鬓发蓬蓬乱,心底最柔软的一处无声塌陷:“大家没有不喜欢你……”
“圆佑哥你就当没听见好了!但是遇到你这样的男人之后我以后真的会嫁不出去的!我该怎么办啊!”多思无益,慕玧安有些抓狂地扯了扯头发:“算了……不说这些,我刚刚突然尖叫是因为另一个玧安xi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我的联系方式,我觉得我们以后是可以正常交流的了。”
全圆佑似乎突然哽住了。
“但是他刚才给我发了一条语音,我觉得听自己讲话这件事太怪了,而且隐隐约约有点惊悚,所以想着把哥喊来。”她又长叹了一声气,将亮着的手机屏幕朝他调转过去:“事情就是这样的,哥能不能代替我听一下这条?我胆小。”
一条抬起的胳膊僵在她头顶上的半空,慕玧安不明所以地望向莫名举着手的全圆佑,最后在僵持间试探着仰起脑袋碰了碰他掌心:“可以了吧?不过哥为什么突然要摸我?”
她疑心自己提了个蠢问题,不然全圆佑怎么会在更久的沉默后笑出声:“可以了,谢谢你。要帮忙播放语音是吗?可是我理解不了中文呢,不过可以先来鉴别一下是不是他本人的声音。”
“啊。”慕玧安一怔,闻言深以为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找错了帮手:“确实……”
话讲了一半猛然落空,一阵短促尖锐的刺鸣不知由何发出,强有力地由耳膜一路荡进头腔,震得她一时头晕目眩。慕玧安捂着脑袋再回过神时,擎着的手机早已摔落在地,全圆佑则担忧地扶着她手臂:“你没事吧?”
这根本不是外放能传来的声音,更像直接由她颅内播放的某种疾厉警告。右眼皮不安地狂跳起来,她抓住他衣袖反问:“你听到了吗?”
“我没听到人声,一直都是卡顿缓冲的电流声和没什么意义的音节。”他停了停:“玧安,你玩过概念类游戏吗?我想,或许我们不被允许通过这种捷径在两个世界间进行进一步的交流,传讯的信号大多被屏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