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吻得生涩,耳边只有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得人一点点失了理智。
心脏里像有一团火,烧得厉害。
他们都是爱情的初学者,没有经验,影山飞雄笨拙地吻她,动作里满是小心。
他贴着她的唇,轻轻地蹭了蹭,啄了下又认真地试探。
唇上温度慢慢攀升,归雁槿放开手,暗恋成真的喜悦和不可置信相继地冲击,她忍不住抱得紧了点,头埋在他肩窝里害羞得不敢动。
是她的,他是她的。
他的味道,他的温度将她团团裹住,只有这样,她才有被爱着的实感。
空荡的站台上冷清,她却浑身发烫。
“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吗?”
影山飞雄搂着她轻声说。
他伏在她耳边,声音有点哑。归雁槿愣了下,问:“怎么了?”
“拿个东西送你。”
他慢慢松开,拉着她的手臂下来,手探过去顺着冰凉的指节自然地和她相扣。
抬手的那瞬影山飞雄袖子往下落了点,黑色的发绳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归雁槿一怔。
那个,是她的发绳吧。
不敢确定,归雁槿低下头,牵着他的手举到面前。男生白皙的手腕上俨然套着一个发绳,因为用过很久,绳子有点松松垮垮的,不是很好看。
正是她丢了的那个。
感受到女孩的目光,影山飞雄不自然地撇开头,“那个……”
他脸上红了点,和那日在她家补习时一模一样。
带着少年的青涩。
影山飞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嘴笨,这种时候更是说不出话,只是看她。
蓝眸里映出她的脸,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个人。
归雁槿忽然笑了,笑得灿烂,眉眼都弯了起来。
她把发绳从他手上脱下,又伸手去解头上的发绳,长发散下,影山飞雄低头,闻到浅浅的香氛味。
发丝搭在肩上,有几缕跑到额前,她头发柔顺,没有留下束发后的痕迹。
归雁槿握着他的手,把新的发绳戴在他手腕上,又重新与他相扣。
“好了,我们走吧。”
“欸?”
“一起去吧。”归雁槿贴着他的手臂,眼尾还有点红,声音很轻,“想跟你多待一会。”
冬天的风还是温柔的,没有吹散话语,而是带着它攀到他耳边倾诉,倾诉少女的愿望。
“那个发绳……”影山飞雄问。
“给你了。”归雁槿指尖用了点劲,温声道:“以后再给你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影山飞雄却怔了一下。
她想和他有以后。
到坂之下商店的时候,乌养教练被叫去送货了,是他母亲在看店。花束摆在收银台边上,浅紫的雏菊和粉色的木槿相间,里面还夹着勿忘我,色调清新,很好看。
影山飞雄捧着这束花递到归雁槿面前。
“能跟我交往吗?”
他又问了一遍。
归雁槿惊讶地看他,没想到他居然买了花。
影山飞雄:“刚刚那个,不太正式。”
他解释了下,一脸认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再说喜欢这个词倒也没有那么难。
花很漂亮,在枯败的冬日里格外亮眼。
他站在那,目光灼灼。
归雁槿鼻子一酸,又想哭。
她觉着她这十几年掉的眼泪都没有今天多。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觉得自己好没出息,连忙伸手在脸上胡乱地抹几下,生怕影山飞雄认为她是个爱哭鬼。
影山飞雄被她的眼泪吓了下,没说什么,抱着花走到她面前。他用空闲的那只手给她擦眼泪,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蹭着她脸颊。
他笨拙地哄道:“别哭了。”
归雁槿努力想要收住,被他这么一哄又全军覆没,功亏一篑,哭的抽抽嗒嗒。
“我,我平时,不这样的……”她断断续续地说。
“我知道。”
影山飞雄继续给她擦眼泪,也不觉着烦,只是彻底示弱。
她哭得他没办法。
归雁槿抿着嘴,压着哭意伸手去接他手上的花,眼睛红红,目光落在花束里的木槿花上。
花瓣层层绽放,开得正艳,充满生机。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问他,“你可以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她还是想要说出这句话。
她想要堂堂正正地将自己的爱意诉说,不再是通过别人的嘴。
“我愿意成为你的女朋友,你呢?”
女孩的问话敲在他心上,喜悦点点攀升,将心脏全部包围。
“嗯。”
他声音低沉,却重重地敲下。
归雁槿少有地正面直视他的眼睛。
“影山。”
“嗯?”
“我很胆小,还没有安全感。”
“嗯。”
“还很粘人。”
“嗯。”
“可能还很爱哭。”
“嗯。”
她慢吞吞地说着,影山飞雄也一直点头应她。
归雁槿看他,“我有很多很多缺点,”她顿了下,还是说了出来,“你还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她睫羽上还带着水珠,一双眼脆生生地看他,影山飞雄没有犹豫地点头。
“嗯。”
他张了张嘴,慢慢地说:“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他低头,右手轻轻勾住她的手指。
“但是我觉得你很好。”
“所以我想成为你男朋友。”
影山飞雄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就像阐述事实一样,就是这样,才叫她更加心颤。
“那我送你回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