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梅踏实:“那我给你补这几天——”
“……”陈瑜回头,半笑不笑的好玩盯着他妈:“人家早把你打滚蛋了。”
王行梅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的米粉店又能开了,她心情开始平平常常,有时带点压抑,这是陈瑜这么些天在家,又一次看到她笑的这么真。
陈瑜认真的在阳台盯着他妈的眼睛,几秒钟后,说:“儿子过一阵拿到钱了给你买一对金耳环,应该没多大,别不要。”
陈瑜下午一点的教课,十一点多在店里吃饭时,和店里长期合作的大卡车过来搬面粉。
陈瑜拿着单子过去计数,一来一回,门口粉尘四起,阳光在缝隙里灿烂。陈瑜怕把衣服弄脏的穿着他妈的围裙。
大哥搬来搬去,想想就笑:“你一个帅小伙子不看你长这么高长这么帅,我还以为你大花姑娘呢!这么贤惠,懂事,帮你妈忙。”
陈瑜没说话,王行梅端着碗筷出来吃,“你别把我们夸糊涂了多搬一袋!”
这个女人不常跟他们开玩笑。
“呦!我今天就是顺一袋走又能怎么样?”
大汗淋漓的大哥见牙不见眼。
他们几个做生意的就活泼开朗!
另个拿个杯子说:“来你家倒点水。”
王行梅领他倒水。
陈瑜跟开货车的统计好钱,转账,打印报销单子,让他妈签上名。
正好他补习的家长打电话给他,问他吃好了吗?他们开车已经路过菜市场了,出来带他一块走。
王行梅没想到自家孩子帮人家孩子补习还有车坐,说明自家孩子给人孩子补课受待见,她高兴的不行。
开货车的朝他招手:“小帅哥慢点!”
王行梅喊:“儿子慢点!”
“……”陈瑜拿着高一的辅助资料跑出菜市场,有些羞耻的啧一声。
—
江爸打电话给江樟:奶奶一个人在家太热,开空调吹发烧了,要她回市里看奶奶。
江樟本来想问句江淘跟不跟一起。
很快发现没意义。
他打电话肯定是只想她一个人去,最近初中高中都在准备期末考,她一家人又偏心,又理所当然江樟是姐姐应该多承担点。
于是江樟说好,随即打了个电话给奶奶。
奶奶在电话里发火!
有儿子媳妇跟没有一样!她一个老太婆生病害灾,周围没一个人!
“……”
江樟听她骂了会,她干巴巴说是樟樟啊?我还以为你爸呢,你爸气死我了,生他养他没有用……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江樟明白了她应该没其他大毛病,耳朵快听出茧的挠挠耳朵,说奶奶,我过来看你。
奶奶:“好呀,还是孙女有用,孙女爱奶奶。”
“……”
把江樟说的心情又down。
她虚与委蛇的亲情受不了一点。
会成为她的烦恼。
江樟叫外卖带了奶奶爱吃的东西,没坐公交,直接打车,还是堵车了。
堵了二十多分钟。
江樟早在出发前说马上到,现在看着像她故意慢吞吞。
但奶奶没催她。
到了家里,奶奶刚从医院里回来没多久,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缓神。
江樟一瞬感到时间的流逝和衰老。
心脏疼了一下,敲敲门,江樟笑眯眯在门口喊了一声:“奶奶,发烧了到床上躺着去。”
奈何她俩温情从没超过半小时。
她奶念叨她在家要打扫卫生,这么大个一百五十平的房子,没什么人气特别容易起灰,遮光窗帘也好久没拿下来洗了。
江樟说了也有十几遍:“奶你要找个阿姨给你打扫卫生。家里有钱,请个阿姨花不了多少钱……”
“一天一百多!你奶又不是做不动了!”
江樟:“……”
若是她精明爸,就当没听见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毫发无伤的伺候她一天。
可是江樟心软,她不扯帘子下来,或许有天她奶真动手爬梯子扯。
年纪大了折腾不好。
她默默搬出梯子,费力把窗帘扯下来,她奶拄着拐杖慢悠悠在下面看。
又开始指指点点、指指点点。
不是很满意她这,不是很满意她那,说她那姿势不对,要掉下来了她俩这没出息的一尸两命。
江樟不指望自己掉了她会接住。
她说她接不住,说她危险。
窗帘拿去干洗也行,但家里小小的窗帘可以洗衣机洗,洗衣机洗不是太干净,辛苦孙女先手搓搓。
江樟:“……”
哎呀家里洗衣机不会洗坏吧?她一老太太也不会打电话找人来修洗衣机。
她那儿子老是不在家,家里就她一个,她可怕烦神。
江樟:“……”
她奶也不是坏,就是逮到一个好欺负的可劲吩咐。
不过江樟后来还是火了。
她实在受不了的把江淘房间的窗帘往地上一丢,冷着语气:“我反正洗不好,您要觉得洗不干净我就全拿楼下干洗店洗。”
越来越火,越来越火的江樟抱着我就全听你的赌气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窗帘拆下来洗,说丢干洗店里不行,她告诉她要手洗,还要手洗。
沾了水的窗帘不知道有多重,她奶凭什么觉得她可以?她洗了明天是不是还要过来再挂?
——为什么?
她也有事,她也不是佣人,是孙女又怎么样,孙女又不等同下人。
怎么不叫别人来干这事?
怎么不叫她宝贝孙子来?
江樟已经被“欺负”的快要哭了。
老太太还恍若未觉的话没断。
江樟恶毒的想,确实是她太难相处,那么儒雅随和的爷爷才一定要和她离婚。
外面绚烂的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