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是他来了之后这一切才开始有了改变。
统考延后、政策改变、金方方退婚、表妹嫁给他、田地败光家里银钱挥霍一空…所有的一切都与梦中走向反差极大 ,谢耀祖却顺风顺水。
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何,怎么都想不明白,只能日日以酒入睡。
金方方和谢耀祖的的成婚仪式筹备起来十分繁琐,金父和谢父意见统一,一致认为金方方和谢耀祖应该回都城完婚,甚至这件事还惊动了圣上,圣上口谕成亲当日要送上贺礼。
金方方与谢耀祖也明白,都城许多商贾和世交都要宴请,想要一切从简是不可能的,酒坊和酒楼暂时交由钱姨和老憨头,账目按时传回都城汇报。
都城气候干燥,绵绵舒服的叹了口气:“还是都城气候好,没有潮湿的被褥和下不完的细雨。”
金方方也许久没回来了,有种游子归家的感慨:“回去让你休息两日,想出门逛逛就去吧。”
“多谢姑娘。”绵绵撒娇道:“不过休息就不用了,府上定然在采买成婚需要用的东西,人手肯定不够用,我还是帮着忙一忙,毕竟姑娘成婚是头等大事,我也想尽一份力。”
金方方无心过问那些繁琐细节,一切有父亲和祖父在,无需她操心什么。
谢耀祖一直把她送到金府门口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本想要进府再说几句多与金方方待一会儿,被绵绵打发走了,还声称男女两方在成亲当日之前都不可见面,是习俗。
谢耀祖什么都不信,也从来不求神拜佛,唯有这件事上倒是格外认真,听绵绵如此说居然还信了,再不舍也没再纠缠果断离开。
金方方内心失笑,他难得如此听话。
金家祖父已经耳顺之年,对小辈宠溺厚爱,特别是只此金方方一位嫡孙女,早早的便在前厅等着,眼巴巴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祖父安康,方方叫祖父担心了。”金方方走进前厅先行了个礼,随后端庄大方的坐到金家祖父右手边的椅子上。
金家祖父胡须花白仍旧身板硬朗,笑着牵过金方方的手轻拍两下:“一转眼也是要谈婚论嫁的大姑娘了,祖父还能看见你成婚,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生子……”
金方方听不得这话,窝心的难受:“祖父别胡说,您肯定长命百岁,将来还要给您的曾孙讲商界浮沉呢。”
金家祖父爽朗笑了,声音透着苍老:“好……好……”
“祖父回去休息会儿吧,我一时半会又不会再走,每日都能在您眼皮子底下烦您。”金方方看出他的疲累,转头吩咐祖父身后一直伺候的家仆,叫他们带祖父回房休息去了,这才和金父细细讲起青州和随州这一路来发生的事,绕开宋家没说,只说了开酒坊的细节。
“你办的很好,能在青州和随州各开一间酒坊,还能如此顺利营业长久盈利,就说明南下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没有白辛苦走这一趟,日后沿海贸易打开市场,青州和随州会比如今还要繁华,沿海一带地区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金父欣慰道:“守业难,难在不忘初心和对抗风险的勇气,为父相信你定然都能办到。”
金方方被委以重任倒没觉得是压力,反而有种壮志蓬勃的野心,想要把金家酒坊开遍沿海一带。
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窗户开着偶尔有风吹进屋内,帷帐被带的翩然煽动起来,墙上挂着字画,桌椅上摆着笔墨纸砚,不止这间屋子,整座金府都是如此淡雅素然的风格。
月光洒在屋顶,谢耀祖悄悄翻过围墙,金府他比自己家还熟,一路畅通无阻站到金方方窗下。
他没有翻窗进去,过来也只不过是想见见她,回到府中见到许多带红带金的聘礼,每个人都在忙着数月后的婚典,意识到他与金方方是真的要成婚了,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趴窗户,还真是不成体统,谢耀祖坐到窗下,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
依靠着墙头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耳边吵吵嚷嚷,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句:“吵什么。”
“谢公子,您怎么在这啊?成亲前不能见面的……”绵绵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手上端着水盆正要去房中伺候姑娘洗漱。
谢耀祖伸出手指放在唇上:“嘘,别吵,我这就走。”悄悄抬步赶紧翻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