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
说这话时,摄政王的一双眼睛盯着顾关雎上下打量。
顾关雎清楚摄政王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皮笑肉不笑:“想必皇叔的安排自有用意,皇叔身为长辈,常乐当然先得遵听皇叔的意思。”
“那就请吧。”
摄政王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顾关雎上轿子。
顾河洲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顾关雎按住了手臂,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小洲!这是你叔父摄政王!”
“阿姐——”
顾河洲一脸不岔:“阿姐,你总是这样。”
“阿姐的脾气也太好了些,小洲都担心阿姐以后因为脾气太好而吃亏。”
顾关雎捏了一下顾河洲脸颊上的肉,“放心,阿姐不会吃亏。小洲,你不便出宫,就送到这里吧。”
顾关雎坐进轿子,赶在放下垂曼之前,对顾河洲说道:“小洲,多保重。”
顾河洲立即回她:“阿姐,你也是。”
摄政王见到两人感情深厚的模样,不耐道:“该启程了,本王还有要事,就不便给常乐送亲。”
他指着身边的随侍:“你,负责给常乐公主送亲。”
顾河洲见几个轿夫把轿子抬走,冷冷瞧着摄政王:“皇叔,朕也乏了,便先行一步。”
说罢,他也不管摄政王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的就离开了宫门。
摄政王虽然是他的亲叔叔,但和父皇的关系不睦,听旁人说,若不是摄政王的出生时间拉了他的后腿,当年的太子之位还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顾河洲的父皇与摄政王势如水火,自然他和摄政王的相处也不融洽。
顾河洲对摄政王的野心有所察觉,只不过碍于阿姐顾关雎的意思,他还没有完全和摄政王撕破脸皮,但他觉着距离撕破脸也快了。
总而言之,他没必要在摄政王的身旁停留太久,毕竟见面时长太久会徒增他的烦恼。
摄政王见自己名义上的侄子皇帝甩脸离去,心里也知道原因为何。
他低头看着身上穿着的黄衣,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
轿子或许常年不曾用过,顾关雎一坐进去,就摸到了座椅上铺着厚厚的灰尘。
她拿出手绢垫在屁股底下,再拍了拍衣裳上沾到的灰尘,尽量往边上坐。
耳边是嘎吱嘎吱木头摇动的响声,顾关雎心里明白摄政王是在给她下马威。
自从丈夫燕于飞死后,大晋军心散乱,偌大的王朝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能平定的官员,军队便被那摄政王轻松控制,而外面的邻国虎视眈眈,恨不得从大晋身上咬块肉下来。
外族侵犯边疆的问题一直都存在,纵使她和摄政王不对付,纵使摄政王这般欺辱她,她也不能还手。
先攘外再安内。
她还需要摄政王在军中的威望来对抗外族的入侵。
顾关雎叹了口气。
走了一段路后,顾关雎听到了吆喝的声音,她掀开半边窗帘,向外看去。
她的轿子在某处小道上,小道两旁是吆喝东西的商贩,商贩的背后则是是错落有致的人家。
约莫到了百姓们吃饭的时间,顾关雎看炊烟从屋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不多时便聚在霞空中,留下淡白色的痕迹,微风一吹,饭菜的香味便从高处散开,钻进顾关雎的鼻子里。
很明显,这里是商住两合的市集。
摄政王把她往这里带,有什么用意?是想让大家都看见她这个穷酸公主坐小轿子成亲么?
只可惜,摄政王想要羞辱她的如意算盘没打好。
顾关雎根本就不怕丢脸。
走着走着,顾关雎鼻边的饭香味逐渐被馄饨味取代,她心中似有所感,在馄饨摊子旁边看见了一对男女。
这对男女姿态亲密,男人正举着勺子给女子喂食。
由于男人背对着顾关雎,便看不清长相,顾关雎只觉着男人身材高大,腰间佩戴的长剑有些眼熟,让顾关雎一下就能想到了她那战亡的丈夫。
再看看男人旁边身姿窈窕、长相小家碧玉的蓝衣女子,顾关雎又打消了这个疑虑。
她和丈夫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以前她的丈夫就为她拒绝过许多女子。
顾关雎从来不会相信她的丈夫会和其他女子如此亲密,定是她多想了。
顾关雎摇了摇头,把窗帘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