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融在跌进陆照庭的怀抱后的下一秒就力竭晕了过去。
再陷入黑暗之前,她听到了沉稳有力地心跳,就像是山一般可靠,而那片黑暗就像美梦中的一样,漆黑但又让人心安。
陆照庭在接住薛融的时候,不断安慰着,“不要怕,没事了……”
他连连说了好几句,但是怀里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陆照庭的心跳蓦然就像被抛在了万米高空,惶惶不安却又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地方。
薛融跑得太快,头发有一些凌乱,好在没有受伤。她紧密的双眼下面是重重的黑眼圈,苍白的脸上却又有两坨不正常的红晕。
陆照庭伸手一摸她的额头,额头滚烫。
好在身边就有医生,医生看了看,说,“她在发烧,现在可能是力竭晕了过去,吃点药,居家观察一下,应该没有大碍。”
医生的话让陆照庭稍稍放心。
陆照庭伸手,打横抱起了薛融,薛融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一无所知。
陆照庭给了助理一个眼色,其余的人压着那四个黑衣人,在浓重的夜色中驱车离开了。
打开车门,陆照庭将薛融放在座位上,让她靠着座椅,然后才上车坐在了她身边。
几分钟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陆照庭的家门前。
陆照庭先下车,拒绝了助理的帮忙,同样的打横抱起薛融,朝着房子走去。
陆照庭将薛融安排在了次卧,这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自从薛融收拾好后,还没有人来住过。
薛融陷在柔软的床铺中,睡得更沉了。
陆照庭调暗了灯光,端着一杯温水以及几颗药,叫醒了迷迷糊糊的薛融。
“融融,醒醒,吃了药再睡。”
薛融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黑暗中叫她,她靠在那人肩头,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鼻尖是熟悉的清冷味道,薛融遵照他的指示,乖乖地张嘴,吃药喝水。
看着薛融又沉沉睡去,陆照庭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坐上车,李助理在前面沉默地开着车,路边的灯光划过玻璃,划过陆照庭硬挺的眉眼,又隐藏在黑暗中。
陆照庭难以想象,如果今天自己那个时候不在家,或者是没有接到电话,再或者是自己再晚几分钟,后面会发生什么他都不敢想象,若是薛融出了什么意外,他还有什么脸面对薛家人以及自己的家人。
想到躺在床上虚弱的薛融,陆照庭的心中就无可避免地生出暴厉之意。
助理在前面默默开着车,不小心看到后视镜里老板那阴沉如水的脸色,心里也不禁打了个寒战。老板平日里总是笑着,性格圆润,大家都说老板脾气好。他跟在老板身边这些年来,就算遇到再恶心的人或者事,他都是一副不在意笑意融融的样子,从来没见过老板这个样子,好像一头被激怒的凶狼。
助理不敢多看,只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惹老板生气,否则后果很严重。
陆照庭在一个仓库前下车,仓库的卷闸门两旁各有一个人守在那里。
李助理紧跟在陆照庭身后,进入了那间空旷的仓库。
仓库里有四张椅子,每个椅子上都绑着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
陆照庭姿态闲适地在前面一张椅子上坐下,另一个助理上前汇报情况。
过程其实很简单:这四个人在意识到薛融找来了救兵时就立刻意识到不对,但是还没等他们逃窜,陆照庭的人就立刻把这四个人给摁住绑了起来。
这四个人不会中文,被绑住后先是英语骂人虚张声势,但是没有人搭理他们,把他们绑严实并且把眼睛给他们蒙上后,一股脑地丢在了车子后座,四个高壮的人几乎是叠在一起。在发现对方对他们毫不搭理,对方只是沉默地开着车,也不知道是去往何方时,他们终于心慌了。
四个人从虚张声势渐渐转变为求饶,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但依然没有人搭理他们。一直等车子开到了目的地,四个人被粗暴地拽下车,然后双手绞后被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
眼睛上的布条被扯下来后,刺目的灯光扎进眼睛里,四个人才看清了周围环境。
一件很空旷的房子,灰尘很厚,周围的十几个人每人都是一身的绅士的黑色西装,但是强壮的体格却又让人毫不怀疑他们有打得你鼻青脸肿满地找牙的能力。
张助理开始盘问这四个人,这四个人一句中文都不会说,英语也很蹩脚。
开始的时候还很不老实,狡辩自己只是路过,还叫嚣着要报警,但是被威慑了一番后撑了没多久,就老老实实交代了。
原来是有人出钱让他们绑架一个中国姑娘,那人给他们看过照片,并承诺事成之后给更多的钱,这几个不务正业混日子的人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们昨天找到了照片上的人,从今天早上开始跟踪薛融,白天时机不合适,他们只是踩点做准备,今天晚上尾随薛融,准备实施雇主要求的绑架。
至于找这四个人来绑架薛融的人,张助理也查清楚了,这四个人是林耀德找来的
林耀德就是林雄那个在国内惹是生非的罪人后被送出国的儿子。这厮仗着家里有点钱,在这边说是留学但早已被学校开除,整日就是挥霍无度,在留学生圈子里名声很不好。但是仗着有钱,身边也有几个狐朋狗友,前一段时间他又搭上了王家的小儿子,更是无法无天了。
陆照庭面色沉如深水,没有一丝表情,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听完助理的汇报后,陆照庭起身弹了弹衣袖,仿佛是弹走了几粒灰尘。
“他们既然这么喜欢绑架人,那就把他们绑在这里,好好招待招待。”陆照庭语气淡淡。
那四个人看出来陆照庭才是周围这群人的核心,并且陆照庭白皙英俊的面孔,淡淡的语气,神色波澜不惊,虽然他们四个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希冀地认为这人脾气好,能放他们一马。
陆照庭起身,看都不看这四个人一眼,然后就又离开了。
慢慢关下来的卷闸门里传来了痛呼声,但是寂静寒冷的深夜也没有人关心了。
陆照庭回到家,先去了次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