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听,薪资不高,又在南城那样的大城市,将将够活罢了。”
“哎,卢飞,唐里不就在南城工作,看在同学的份上,求求咱唐总帮帮忙呗。”有人替他出主意。
听到这话,唐里心下很是厌烦,你谁啊?我们很熟吗?但她面上不显,只是平静地转移话题:“哪里的话,对于我们这种出身县城的小镇做题家来说,你已经是许多人艳羡仰望的存在了。”
卢飞见唐里替他说话,不禁得意地笑了笑:“但还是不如你,读了计算机,本科毕业就进了游戏公司,听我的研究生同学说,你们游戏大厂年终分红都50起步的,真令人羡慕哟。”说完,他转头冲着唐里挑了挑眉。
唐里只觉得自己的怒意值又涨了一节。
有同学竖起拇指,“不亏是我们唐里,高风亮节为人低调,刚刚问她,她啥也不说。”
唐里懒得再说,只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说的。”
方才挑头捧卢飞的男同学“呵”了一声,“这当然值得说,只有赚不到钱的人才会默不作声。”
他用下巴指了指末尾的周未钦,“譬如那个角落里的蘑菇,初中那会儿就和哑巴一样,现在还是。”
“你别这样说,人家现在在镇里的方志馆任职,有头有脸了。”有人调笑道。
“我们这镇子就巴掌大点地方,有什么历史可研究的,他也就挂个名头,啧啧啧,清苦文人,高风亮节。”
“就是,还不如我在市里卖烧烤赚的多。”
自打进来,周非钦一直都未曾言语,此刻更是愈发沉静,好似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冷嘲热讽一样。
只是,为什么隔壁班的人好像也认识周非钦,唐里拧眉不解。
她小声问坐在她另一侧的李笑:“周非钦不是初三才来的转学生吗?”
“不是啊,之前一直同卢飞那几个一班,初三分班考才到我们班。”
李笑见她一脸恍然,无奈地问了一句:“你才知道?”
唐里点头。
她确实一直以为他只是初三才来的转学生。
可今天看下来,他与她同班之前,似乎不太好。
细细回想,彼时的他个子不高,寡言少语。虽整天闷着头学习,但成绩又算不上多出彩,这样的他在那种环境下过得能有多好?
唐里侧目看着坐在桌尾的周非钦,初中对于他来说,算不上多美好的回忆吧。
或许是因为周非钦是她邀来的人,她有责任护着他;也或许是他即将成为她的历史顾问,她需要与她同阵营,有些缘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这些缘由交织让唐里生出几分冲动,这股冲动迫使她脑中的代码极速运转,寻求出口。
唐里环顾一圈,有人跟着打趣,有人默不作声。
思绪回转间,她站了起来,扬声道:“大城市如何?小乡镇又如何?挣得多如何?挣得少又如何?你们有你们要奔赴的星辰大海,我亦有我要停留的明月江边。我们都是这艘海上巨轮中的一颗螺丝钉,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与价值,而收入从来都不是衡量价值的标准。”
唐里低头,略略冲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卢飞笑了下:“至于你租房的事,我已经从南城离职,帮不了你。”
她举起酒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垂首致歉:“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大家今晚尽兴。”
唐里拍了拍李笑的肩,拉开餐椅,便向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转过身来,对着周非钦狡黠一笑:“周非钦,我们不是有一个百万级的项目要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