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憎恨他,或者想要杀死他的人吗?”还没等回话,他又飞快接上了第二句,“之前那件案子我想您也有些疑惑。我们怀疑可能是有人蓄意谋害才导致他发生这样的意外。我想,如果不加制止,这种事如果再度发生,可能就无法挽回了。” 既不明确有人谋害,也不说清一定是自杀,江秋并不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只是想要告知一些事实。 “或许,有没有什么别的人,在他离开家以前就已经对他产生了怨恨?” 梁安确实也从没见过这么健谈的这位江医生,看着这情境还有些新奇,甚至抛却一些焦虑,还有点想多看一会儿。 “很抱歉。”马城摇了摇头。显然,他这是要坚持软硬不吃。 江秋回过头,看向梁安的方向,两人对视了一瞬间。 在没有任何基础事件或者证据的情况下,让一个人说出一件让他隐瞒许久的事显然是空谈。但他们的目标并不在此,只是为了抓住一个破绽。 这一切只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测,而不仅仅是另外甚至可以说是临时决定的试探。 但他们目前还有一个决定性的底牌。 而这是江秋所不能,也不想逾越的。梁安明白他的意思,他于是亲自坐在了马城的对面。 “马先生,我想,您应该看看这个。”他把方才拿出的资料递了过去。 马城翻开。看了半晌。 他的表情仍然没什么变化,只是视线在最后一页停留了良久。 梁安记得,那一页写着的是他的判断。 这是他完成后,为了这件事打印以前唯一改动过的部分。添加了许多的斟酌下写上的主观臆断。甚至还包括了一些不那么贴切的内容。 “您怎么看?”他的表情相当坦然,像只是递给了对面的马老板一张白纸,毫无芥蒂,也毫无心机。 马城看向他。 “我只是想说,一切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发掘一些‘真相’。一旦知道,绝不纠缠。” 他把最后两个字说的很慢,像是有其他的什么意味。 马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停在江秋的身上,又转了回来。 江秋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却没有发现视线以外的任何变化,好像他真的只是来了兴致,在缓冲之余恰巧瞟见,就顺便多看一眼。似乎并没有刻意的 “并不是发生在校园中,但出入并不大。那是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走投无路,在公交车上偷窃,被小俊发现以后产生了矛盾。下车后,那个人尾随着他到了一个巷子里想要报复,反而被制服。但在那以后,他并没有停手。” 马城轻声的叙述着,仿佛身临其境,又像是向当事人确认过很多遍,因此对这件事熟悉的如同身体发肤,“结果正像你们想象的一样,那个人受了重伤,我现在可以给你们提供他的地址。为了把事情了结,我给他提供了工作和一大笔财物。他依旧在那个岗位上,我想应该可以作为人证。除此以外,我还有这几年所有他发病的录像。童医生同样可以提供证明。” “马城所说的,有几分是真的?” 梁安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如果仅仅是伤人,已经私了,马俊就没有任何理由二次犯案。他没有弱点。但最根本的,你根本不在意他说的是不是完全的真相。” “当一件事注定没有完全解决的办法的时候,你只能选择让你获益更多的路。就像马城,他明知道我们挖掘不出他拼命隐藏了将近十年,甚至能伪造出另一条后路的底细。但他还是必须开口,留下一点小小的把柄,因为这关乎他儿子的利益。”梁安叹了一口气,“孟珊珊死了,李烈钧大概率脱不开干系。甚至这些年来他的异样都可能完全源于那个女孩——那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会拿着一把菜刀自卫,又实际上没有动手。首先是他必定在心虚,其次他料想到有人杀他,但出现在门口的不是他预料中那个人,因此并没有动手。如果他在某种程度上害死过孟珊珊,那也不难解释。” “如果这样,这个人的思想并不是非常的唯物主义。” 梁安莞尔。 “只要做选择的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对象的选择必定有它的逻辑所在。即使是看似毫无干系的链条依然遵循这个法则。作为杀人凶手,马俊的手法相当的完美,我只是在马俊身上看到了重合的可能。接下来,链条的第三段,又是怎么被找到,是什么样的呢?” “我有些对你改观了,你的变化确实很大。”江秋突然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梁安看了回去,仿佛完全不赞同一样的坦然:“我难道不是一直是这样吗?” 这话说的,鬼都快信了——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