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橙回过身子,眉眼弯弯,淡笑着,“镜子不小心碰到了。”
“没关系,我们先过去吧,母亲派人来催了。”
宴会并不是十分华丽,但美酒珍馐着实丰富。
计橙看着这些美酒珍馐,想着今天干的事情,心中十分可惜。
不忍心的摇了摇头,“可惜了,可惜了。”
冰凉拍了拍她的背,便坐回自己的位置。
计橙被妖仆引着,找到自己的位置。刚一坐下,就被脸前浓郁的香味吸引,眼睛都变得亮晶晶,再次想起今天干的事情,眼神瞬间暗淡下去。
心中再次感慨,可惜了可惜。
“不喜欢吗?”
身边不知何时坐过来一个豹头妖,热络地与计橙搭着话。
只见他在跟前的水果盘中拿出一根香蕉,“你们人类不同我们,水果应该比较喜欢吧。”
倒是一个对人类很和善的妖,计橙心中腹诽。看着他人身豹头的模样,倒像一只大花猫,黑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说的话确实十分的幼稚,对她这样的丑八怪献殷勤,显然是对人不是很了解。
计橙接过水果,道谢。
高台上,不知发生何事,沈美人竟然与冰凉抱在一起,抹着眼泪。
山大王看着拥抱的母女两人,自己孤独的张着手臂,不知该与谁拥抱,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一个充满不知所措老父亲,太滑稽了。
“太感动了,一家人团聚的场面,眼里要冒瀑布了。”豹子头用他那肉嘟嘟的爪子捂着眼睛。
“......”计橙一头雾水。
高台上,山大王象征性的讲了几句话,带着妖众们碰了几杯,就正式吃饭了。
看着高台上的冰凉,和自己一样,抱着几种水果来吃。计橙话不多,豹子头见没人碰杯,感到无聊,便跑到对面推杯换盏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外倒在地。
计橙与冰凉对视,就见她假装喝醉在桌台趴了起来。
望着眼前的山大王,眉眼弯弯得,像个乐呵的老头,但他虎背熊腰的模样又彰显他的强壮。像是感觉到了计橙的视线,正要转头望过来。
这时,沈美人伏在他耳边,就见他让妖仆扶着两人回了内堂。
计橙趁着人多眼杂,便借口如厕溜了出来。顺着小道,一路溜到沈夫人的闺房。
“都准备好了吗?”
沈美人拉着冰凉,紧紧跟在计橙身后,顺着一条小路,踩着歪倒在地的妖仆,逃出洞府。
几人跑着跑着,来到一片树林。
“后面没有追兵。”
冰凉欢快的声音传来。
不对,声音为何这么远。
计橙正想回头看着两人是否跟过来,却见天空由阳光满天转瞬林雾四起,凉意森森。
哪还有两人的身影。
弥漫的大雾遮住了视线,飘渺得仿佛一只巨笼,将计橙严严实实得罩了起来。
浑身的力气被震慑着,发不出一点。
林雾,成丝,成缕,成卷,时而轻快,时而迟重。计橙被林雾压迫得有些呼吸不得,究竟是什么功法,如此诡异?
恍惚间,余光里一个模糊的身影逼近。
计橙身体一下紧绷,“谁——”。
是谁?
“哪位高人,出来相见。”
“哼——”
好快,怎么办。
计橙感受着来人得逼近,却动弹不得。
是他,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中毒?”山大王语气中充分愤怒,“区区人类,歹毒至此!”
说着便挥掌袭来。
计橙手中飞快比划,符法在指尖汇集,“聚——”
瞬间,山大王移至面前,一掌拍在计橙面门。
“噗——”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符印混合着血液碎成片片血雾。
脑子一片空白。
计橙摔飞在地上,符术完全被压制,用尽全身力气的符,竟被一掌震碎。
躲不过去。
“交出来。”
计橙心中充满不解与疑惑。
自从进了林子,她哪里还见到沈夫人和冰凉,去哪交人。计橙心中苦涩的情绪统统堵在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
“交出来。”
“我要你偿命。”
山大王仿佛一只癫狂的巨兽,嘶吼着,像是要把计橙撕碎一般。
今日便要死在这里了吗,可区区迷药,罪不至死。
为何山大王会愤怒到了极点,计橙不明白。
刚才明明那么和蔼的老头,现在却喊着撕碎她。
山大王的拳头挥着,一拳又一拳。
计橙痛的痉挛,浑身仿佛被肢解。
看着地上的鲜血,这是她做任务刚恢复回来的,就这样随意地流淌。
真浪费啊...
她想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明明自己没有伤害任何人,她只是奋力的在拯救她们而已。
为何她还要经历一次?
为何所有人都要她们一家死?
为何所有人都可以伤害她们。
他要偿命,可谁又能偿还春生、大春和掌柜的命。
计橙□□着,血和泪模糊双眼,“我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类而已。
计橙抬眸,看着眼前要她偿命的妖王,既然要偿命,那就来取吧。
“来吧。”
计橙闭眼,用她所获得的感官,濒临之际,感受世间的一切。
譬如风,譬如雾。
掌落。
雾散。
“躲开!”
“......”
计橙讪笑,意念太过强烈,竟然幻了听。
如果可以,她很想让开。仇未报,她怎甘心离去。
抬眸,计橙眼里折射出细碎的夕阳,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