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背的起来的。”
我这才慢吞吞地趴在他背上。
校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冷风呼啸。
我抱着他脖颈的手发凉,恶作剧般地塞进他的毛衣高领口。
陈屿桉嘶了一声,没有制止。
我歪头看他隐忍的表情,笑得乐不可支。
陈屿桉无奈:“从前你就这样...”
“哪样?”
“手脚冰冷。”
他说:“得吃点好的补一补气血。”
我瘪嘴:“再吃就成球了。”
“那也好看。”
“……”
我无言以对,不愿意承认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取悦到了,似乎关于“我美不美”、“你爱不爱我”的问题,我一辈子都问不倦。
我把它归咎为是前半生中得到的肯定太少,所以总在自我怀疑。
陈屿桉把我往上掂了掂。
我心里一惊,问:“很重吗?”
“没有。”
我拍他的肩膀,使劲儿往下溜,想从他背上下来,可陈屿桉的力道很大,隔着裤子,仍旧捏的我大腿疼。
他低呵:“别乱动,摔下来怎么办。”
“...哦。”
我环住他的脖颈,老实了。
走到停车场的距离不远不近,我趴在他背上,感觉当下好像和十年前重逢了。
这几年我很少去假设什么,毕竟抓不到手里的永远无法当真,想太多只是庸人自扰,但现在故地重游,我忍不住问他,“如果我们当初没分开,会是什么样?”
陈屿桉不假思索地道:“毕业就结婚,到这把年纪,孩子都有了吧。”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白日做梦。”
陈屿桉呵呵笑,将我放下来,把车钥匙递给我,自己坐到副驾驶。
我从另一边绕过来,继续跟他说:“从前我是想过的。”
“什么?”
“和你组建家庭这件事啊,”我余光瞥见他微怔的身形,笑,“后来就不想了。说真的,我有时候会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原生家庭导致我没有享受过真正的爱,也不至于被你当初那点温柔迷晕心智。你对我好一分,我恨不得回报你十分。但投入的越多,我难免变得贪心,总是希望你也能回馈我更多的爱意。所以,当时你的突然离开,对我的打击挺大的,让我一度认为争取也没用,是自己天生就不配得到爱。”
陈屿桉拧眉,打断我的话,“浓浓。”
我便停了话头,转而问:“去哪儿?指条路。”
陈屿桉调出导航,应该是没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来,语气有些生硬,“直走。”
我无奈,叫了他一声:“不高兴了?”
“……”
我试探:“因为我说不考虑和你有个家庭?”
陈屿桉揉了揉额角,看表情是不太想纠缠这个话题,最终许是没憋住,开口:“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不是暗示你什么。你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来就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
过了这么多年,谁都不想再揪着过去那点事纠缠个没完。
历尽千帆、兜兜转转,能再和心仪的人在一起是难得的缘分。
至于世俗的名分,显得微不足道。
陈屿桉所求不过一个我,现在已经得到,是真的没有其它图谋了。
我心底漾起的涟漪不止,察觉到自己开了个愚蠢的话头,于是及时止住,转移话题,“过年期间还有火锅店开业?”
“当然,老板娘来吃饭,哪有不开门的道理。”
我纳闷:“餐饮业也有你的份?”
“广撒网呗。”
陈屿桉给我指了个方向,说:“涉足的领域多了,陈帆想制约我就难了。”
我每次听他说这个都觉得心酸,恰恰是因为我也有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所以更能理解他的难处。有时候外界给我的阻力,远不及家人的一句唾沫有杀伤力。从前年少,对他们有过期待,渐渐长大就看开了——
没有谁离开谁活不成,自己成为自己的靠山才最重要。
我安抚他说:“人和人的交往都是将心比心,他对你既没有养育之恩,也没有真诚相待,那么你跟他真的斗起来也没必要留余地。”
陈屿桉很认真的听着,先是嗯声,而后似乎是觉得我这话说的有点儿意思,笑道:“我以为你会劝我顾忌父子的关系。”
“有人这么给你洗脑吗?”
他眯起眼睛,迸出一丝寒意,冷哼:“有啊。”
我嗤之以鼻,“古代还有哪吒割肉剔骨还父呢,干嘛为了父慈子孝的名声委屈自己。再者,陈帆本来就对你没有什么恩情,他这个丈夫做的失败,做父亲也不成功,就算是把陈氏大半企业都给你,那也是他欠你的,你用不着觉得亏欠。”
陈屿桉没再接话,直到停下车我才发现他一直倚着车窗看我。
那眼光里带着几分感慨和得意。
我感觉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一阵恶寒,提防地问:“你干嘛?!”
“没什么。”
陈屿桉收敛了表情,解开安全带下车。
目的地是个深居巷内的院子,庭院里打扫的干干净净,门口落锁,看着不像有人的样子。陈屿桉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的锁带着我进去。
小屋是中式设计,屋檐上挂着红灯笼,虽然没有亮起来,但也平添几分温馨。
陈屿桉说火锅店到初八才开业,食材是他今早托员工特地去市场买的,很新鲜。
我四下环视一圈,纳闷:“人呢?”
他道:“回家过年去了,今天只有我给你服务,行不行?”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人家为我们折腾了这么一阵子,该留下来吃顿饭的。
陈屿桉将冰箱留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转身去翻锅底,还不忘回答我的话,“过年都要回家团聚。”
我噢了声,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陈屿桉思考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