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辰已经连续伏案近30多个小时。
清晨夏雨轩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没人。她睡眼惺松地走进书房,看到陆星辰趴在了书桌上。她弯腰轻拍着他的后颈,小声说道:“你不要在这里睡,去卧室!”
陆星辰听到她的话语,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双手抱住她的腰,像只猫咪一样晃了晃脑袋靠在她的怀里:“好累啊!”
陆星辰很少说累,夏雨轩有点心疼,双手拉着他往卧室走去:“课题的事情先放一放,先去补一觉。睡醒了,思路才会更清晰。”
夏雨轩说的很温柔,陆星辰刚开始还想耍赖,扣着她的脖子不想站起来,但最终还是扭不过她。
陆星辰几乎一贴到床上就睡着了,秒睡。夏雨轩看了一会儿熟睡中的他,然后悄悄关上卧室的房门。整理了下屋子,把书房重新打扫了一遍。他的电脑屏幕还亮着,网页上开了一排文献资料的窗口,旁边的本上记录着各种笔记信息,打开的那一页还有拉丁文,中间夹着一支没有盖好笔帽的钢笔。好几本厚厚的大部头书,如砖一般重,上面贴着不同颜色的标签。
夏雨轩看着他桌上的摆放,深吸了一口气,没敢挪动桌上的一分一毫。
留学生活有无处安放的浪漫,也有日复一日的枯燥,毕业前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但精神丰满的人总会去制造一些小小的惊喜。夏雨轩下楼在花店买了一些不同色系的鲜花和绿植,家里的那些空花瓶已经好久没有使用了。
她拿起剪刀把多余的树叶剪掉,再根据长短,斜着在尾部剪,最后一朵一朵剪去残花,仿佛是在修剪自己后,得到更多的阳光照耀。
夏雨轩把修剪好的花插入不同颜色的玻璃瓶,再放置一些绿植,客厅、书房、露台都留了一些,房屋一下子被点缀的很有生命力。
傍晚陆星辰醒来,看着屋里的变化就像获得了“新生”。
此刻的夏雨轩正在书房画着草图,还不知道陆星辰就站在她的身后:“夏雨轩!”陆星辰就像是学生时代的班主任,抓到了上课时正在传纸条的学生,大声叫道。
她怔住了,手一滑,铅笔落在地上,陆星辰下意识的低头去把笔捡了起来。
无论是在哪个领域里,想要被人看到都是不易的,而大部分人还没到拼天赋的时候,就已经自我放弃了。
夏雨轩的手,近期也是疲劳过度,大拇指那一块变得很僵硬,最主要的是手腕酸痛,笔都拿不住了。
每天晚上陆星辰都会给她热敷15分钟,并控制她画画的时间,嘱咐她少拿手机刷社交软件。而夏雨轩在他睡着的几个小时里,又开始画起来了。
“我说的话就是不听是吧?”陆星辰问。
“我没有,就是……怕来不及,作品里是十几个人的群像,我现在一半人物构图还没完成。”夏雨轩看了一眼陆星辰,嘿嘿一笑,然后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低下头,唯唯诺诺的说道。
陆星辰说:“好吧,我的话你既然不听,那你现在跟我走……”
夏雨轩问:“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能把你卖了不成。”陆星辰对夏雨轩宠溺惯了,很难对着她真的发脾气。
夏雨轩以为就是楼下公园散步,或者是周围的酒吧餐馆之类的地方,直到被拉着走到公交站台,才意识到他们去的地方不在近处。
夜色中,夏雨轩和陆星辰沿着Po河走了10分钟,到了乌菲兹美术馆。
“最近有夜游乌菲兹的活动。”陆星辰淡淡的说了一句。
在欧盟只要是美院的学生,出示学生的注册证明就可以免费进入美术馆。两人一起逛过不下十遍,还不包括教授带领和其他同学一起参观,但即便如此,面对几十万件藏品,庞大浩杂,也依然是逛不完看不够的。
这里曾经是佛罗伦萨的政务厅,历史总是对高处着迷,美第奇家族将他们的收藏都放置于此。直到1737年美第奇家族绝嗣,最后一位直系后裔在18世纪与洛林家族签订了遗产移交协义,唯一的条件是:“任何一样东西都不能离开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的全部遗产都要永远留在这里,供全世界人欣赏。”
如此具有前瞻性的条款使艺术品在几个世纪以来都能保存得如此完整。这个家族似乎在告诫着我们后人,这些艺术品不属于统治者的财富,而是属于国家。
夜游乌菲兹俩人倒是第一次,陆星辰牵着夏雨轩的手,十指紧扣,行走在波提切利的大厅里。平时这里都是人潮涌动,很多旅行团和世界各地的游客,都会集中在这里看世界名作:《春》和《维纳斯的诞生》。
晚上的乌菲兹,少了些人流和嘈杂的声音,走廊里还有一群拉大提琴的音乐在伴奏,面对空荡荡的大厅,可以静静的观赏着曾经的文明,也让来观赏的人们能有更多的时间驻足在自己喜欢的艺术品前,细细的思考。
乌菲兹美术馆的作品展陈是按时间线设计的,他们慢慢的走过不同时间的文明,感受时光的流逝。夜晚的博物馆,多了份肃穆,多了份浪漫。
“在15世纪的欧洲,第二个脚趾长于大脚趾,才算是真正的美,这是当时的一种审美。而波提切利的所有画里,能出现脚趾的,他都是这么画的。”
“啊?”夏雨轩显然不知道这一点,不可质信的发出了质疑。
“不信的话,你可以在这个厅里仔细去看,他们的脚趾是不是都这样?反正这个厅就是波提切利厅,全是他的作品,你可以直接去验证。”
夏雨轩松开了他的手,然后快速跑到一张张名作前浏览,当然主要针对脚趾:“好像真的是这样。这也太有趣了。”她一边看着波提切利的其他作品,一边说道:“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他们继续在其他厅里逛着,夏雨轩看着其中一幅群像,她的目光停留在了这群男人的腿上:“那你说,为什么当时这些男人的连裤袜都是五彩缤纷的,还有各种图案?这不会也是当时的审美吧?”
“差不多。”
“啊?”
“你就理解为这是……在孔雀开屏吧。”
“……”
在美术馆大量看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作品,对艺术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