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与京兆府无关,谢云华如果想捞人得先去工部,工部如果放人,他们自然不会为难。
谢云华要的就是这句话,在大鄢但凡进过监牢的不死也得脱层皮,徐庄敢说不为难的话熙和的爹爹和那些工匠在里头应是安然无恙。只要确定了这个,旁的也就好办了。
“多谢徐少尹,徐少尹百忙之中抽空来见我,月灵感铭在心。”
“这是哪里话,你我相识一场,何须见外。”
谢云华笑笑,拱手施礼,“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慢走。”
等人走出石狮子外徐庄敛目回身,京兆府大门缓缓合上,徐庄对中庭的人说:“她是为那批工匠来的。”
秦遂思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她总是爱管闲事。”
徐庄头一次听到秦遂思这么评价她,以前可不是这样。
“不说她了。”秦遂思续上之前没说完的事,“京兆府赶在年节把能结的案子结一结,届时提个折子报政绩,东宫那里也好看些。”
“中州雪灾解了,这才是大事。”
“雪灾是花银子的,陛下看了能高兴?”秦遂思想了会儿,接着说:“殿下监国不能出岔子,京畿重地不容有失,以往年节期间总有盗,今年细致些。”
“我这里能做的自然会尽力做,别的就看殿下怎么安排了。”
“近来发生太多事,景宜园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殿下很危险,临近年关,可别再出事了。”
“是啊。”徐庄说,“我听说青鹰卫最近在拔各国的暗桩,可有结果?”
“青鹰卫胆大妄为,那洛继原不听殿下令打草惊蛇,蛇过河了。”
“上回刺杀乔郡主不是抓了个大的么,没问出什么?”
“还在查。”
徐庄知道有些事不便细说就没再问,想起前两日看到的事提醒秦遂思:“最近叶家的那个遗孤跟四殿下走得很近,叶家案子结了后家产全部还给了那姑娘,她现在是带着万贯家财啊。”
“叶家比曲氏又如何?”
“叶家自然比不了。”徐庄忽然反应过来,“殿下选好了?”
“嗯,过了年就提。”
“殿下终于想开了。”
“殿下是被逼无奈啊,镇南王府不能沾,英国公府不能沾,安平侯府也不能沾,看来看去只有一个曲氏了。”
“当初殿下要是跟贺明若早早定下……”
徐庄说到这里哽住了声,哪有什么当初,贺家早没了。
他把一叠文书递给秦遂思,“这是最近结的案子,请殿下过目。”
秦遂思接过随意翻了翻又合上,目光越过徐庄的肩头看向远远的天,“今年冬天似乎比往年要好一些。”
“大概是最好的一个冬天了。”
天高云淡,风清日暖,最是平凡不过,最是难能可贵。
徐庄将秦遂思送到门口,又承诺一遍他该办的事一定办好,秦遂思挥挥手独自一人走进风里。
谢云华从京兆府出去后没有去工部,拐出街角她和成乙前后围堵截了条尾巴。
“请阁下帮个忙。”
尾巴本以为要栽在他们手里,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客气,半信半疑问:“什么忙?”
“帮我问问你主子,覆巢之下可有完卵。”
等他点了头,谢云华便把他放了。
成乙对她很好奇,竟盯了她一路。快到王府时才发问:“你怎么知道有人跟着?”
谢云华狡黠眨眨眼,俏皮地说:“我就是知道。”
“你并不习武。”
“我常常处于危险中,需要保持警觉,大概是练出来的。”
她的灵敏自小就有,因为需要跟狗抢食,跟人抢破庙。她力气太小,只能靠感知危险躲避灾祸,这帮了她许多忙。
“刚才放走的那个是谁的人?”
“我不想让你知道。”
“为什么?”
“你是个将军。”
成乙不明白将军又如何,他对谢云华说:“你也是个将军。”
谢云华闻声驻足,似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而放大瞳孔。
“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不用再问我。”成乙惜字如金。
可谢云华没有听清,她不确定他到底说了什么,于是又追问:“你说我是什么?”
成乙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起了一件旧事。
“光圣十五年秋天,大鄢五千人对战程国两万人,监军封城不开门一事无人敢提,你知道。你使计挑起李国舅和陈相之间的矛盾,让言官弹劾监军,怂恿太学学生陈情,逼陛下彻查那一战,为将士报功立衣冠冢。陛下以为是太子所为,对太子很是忌惮,他遗失圣心就是从那件事开始的。”
谢云华怔怔的,不知怎么接话。
“我们都记得。”
谁?
过了许久她只是说了一句:“我要维持所剩不多的体面,所以不想让你知道我的算计。”
蝇营狗苟,满腹心机,这样的她在成乙面前要低到尘埃里。
两个时辰后,工匠被释放,熙和的爹爹也回了家,谢云华留熙和在怀王府住一夜,第二日带她见了王和。
王和没有买贵重的礼物,只带了一些简单的零食,眼中流露出来的慈爱包裹着熙和,无微不至,处处关怀。
熙和很高兴,却依然在王和提议要认她做女儿的时候拒绝了他。
“家里很小不能再住人啦。”
王和没有强求,熙和在任家过得开心就好,能不能与她加深羁绊没那么重要。
熙和走的时候任家三口都来接了,王和看了欣慰地笑着,他说:“月姑娘,熙和长到十八岁是个什么模样?”
谢云华说:“我不知道,等那时你亲自去看。”
王和留恋地望着那个背影,缓缓开口:“十二年啊,真久,那时我都到中年了,她还是个才长大的小姑娘。”
人总是期待着未来的,即便它并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