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
花信没想到花锦这个反应,迟钝片刻才说:“喔,你也不要怪罪玉儿,她只是从前吃了许多苦,再加上婢女挑唆,就酿成了祸事,你要多体谅她。”
花信其实说出口以后就有些后悔,他也的确带了试探花锦的意思。
花锦的反应很让他满意,她笑的温婉应下:“好,当然不是阿姊的错。兄长还有事吗,无事我便走了。”
花信后悔了,忽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他摇摇头,没有再开口说带她出去玩。
只是忽然想起花瑟归家前,花锦日日粘着他,在他耳边不停叫唤“阿兄”,要他做这个做那个,与他亲昵熟稔,每月还会时常给他做些吃食,与他胡闹。
那时她日日带笑,不见愁容,脸圆圆的,可爱又漂亮,他的同窗都羡慕他有个天仙一样的妹妹。
怎么会变成这样?
花信忽然唤:“窈窈。”
她小名窈窈,生出来就有一双大眼睛,小脸圆圆的,也不哭不闹,再大点了就看着他咯咯笑,那时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花锦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花信,她是真的困了,也懒得应付。
花信:“无事,夜深了,快去睡吧,明日阿兄带你出去转转。”
添云也莫名其妙看了眼花信:“明日是娘子纳采的日子。”
花信噎了噎,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犹记去年,他生辰时,小妹送了他许多新奇玩意,并且许诺他,明年送他些更好的。
他看着小妹天真烂漫的样子,只希望小妹长得再慢些,不打紧,花家庇佑她,无忧无虑的多好。
嫁给沈焰,花信也放心,这是知根知底的人。
可他如今才恍然醒悟过来——他对燕王沈昭没有多少了解,除了他多病,人长得俊朗以外,一概不知了。
万一沈昭是个浪荡子,万一沈昭有难缠的宠妾,万一沈昭不是个良人,怎么办?
他什么都不知道。
花锦懒得等花信再说些什么,她微微欠身,回去便睡下了。
她在离开京城前,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她想体面完美的将这场婚结下来,算给自己留个念想。
沈昭如上一世一样,全程没有露过面,连庙见都是她一人去的,看笑话的人只多不少,异常到爹娘都生出了几分愧疚。
花锦没有再哭闹,她已经不再需要任何歉疚,坦然的接受了命运。
婚期越近,府里的人就越想亲近她,来彰显他们的大度与体贴。
成婚前,她的堂兄从徐州赶来,带着外祖母的嘱托,为她又添了一份嫁妆,让她不失体面。
堂兄上官青阳,无意于仕途,在徐州开了几家铺子,做了时下地位卑贱的商人,遭了祖母不少毒打,还是硬着头皮经营了下来,如今常年外出经商,不太清楚京城中的事。
因此上官青阳登门拜访,听说花锦要嫁的不是太子,怔了怔:“窈窈不嫁太子?那嫁谁?可那圣旨都下了,就不做数了?”
没有不做数,只不过太子妃换了花家的嫡长女,这话可没人敢说,一时寂静无声,留下上官青阳一个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眼打扮艳丽的花瑟。
上官青阳来之前,知道花瑟回到了花府,也备了一份礼,但他还是听了一耳朵闲言碎语,只当是胡扯。
如今来了,才知道友人说的窈窈受了很多委屈是真的,他坐立难安,讽刺道:“真是荒唐!”
上官夫人寒声斥责:“食不言!”
如今正是午时,一家人坐在一起用午膳,唯独花锦不在,上官夫人特意交代了让花锦先独自吃,怕她刺激了花瑟。
花锦幼时养在外祖母处,是上官青阳抱着长大的,后来花忠升官,这才迁来了京城。
上官青阳把话咽了回去,没有与长辈硬怼,他吃不下,站起身来:“窈窈呢?我去找窈窈。”
上官夫人把碗筷一掼:“坐下!反了你了?”
上官青阳:“侄儿今日来,也不是存了心惹您恼怒。可窈窈自幼娇纵,我知玉儿妹妹在外受苦了,多得些疼爱弥补也是该的。可总不能是非不分吧,婚姻大事都可以随意更改,这成何体统?”
越说越想不开,上官青阳问:“窈窈要嫁的人,你们可问过?他人如何?有没有恶习?家中长辈会不会刁难窈窈,这些,侄儿斗胆问您,您知道吗?”
今日花忠不在,上官青阳倔着脾气一定要问出个好歹。
上官夫人的心刚松了几分,一旁的花瑟就开始啜泣了,她垂眸半遮面,鼻尖泛红,旁人瞧一眼便心软了。
花信心中不忍,回头跟上官青阳说:“好了,堂兄,你也不要再说了,玉儿在外吃了许多苦,你许久没见窈窈,你不知她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
上官青阳蹙眉:“亏你也是窈窈嫡亲的阿兄,你居然这么说她。”
花信仿佛被戳到了痛处,掼下碗筷就站了起来,怒瞪着眼睛,一副怨恨的模样。
二人针锋相对,争执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