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台阶下去是马路,马路对面种了一排梧桐树,金灿灿的夕阳洒在湘黄的梧桐叶上,把行人和树的影子拉得老长。
乐佳举着手机拍照:“晚霞好美啊,小五,这种颜色你能画出来吗?”
“没画过,应该能调出来。如果画晚霞,背景色可能要分开染,上面,中间,下面,你看上面还带着蓝天,中间霞粉霞粉的,越往下越红,画幅大的话,得先把背景分段刷好,然后烘染,层次才比较好看。”
“我上次看你拿个大刷子刷来刷去的,就是刷背景色呢?我以为都是纸自带的颜色。”
“纸的颜色就那么几种白,每副画的色调都不一样,背景色肯定要自己刷的。”
“好厉害,我什么都不会。”
叶珎撑着脑袋看她:“咋了?我活着还能看到你不自信了,真稀罕呐。”
唐乐佳叹气:“最近资方一个老总老是找我聊天,话里话外那意思,我和他好,他就能让我演女二,虽说他是单身吧,长得也不错,但我总觉得怪怪的,这不就潜规则嘛。”
叶珎皱起了脸:“咱俩还真是难姐难妹。”
唐乐佳立马精神了:“先听你的先听你的。”
“有那么一个人,他身上有一样很珍贵很重要的东西,我虽然不是现在立刻马上就要,但那是一样能救命,对我来说可以不顾一切去争取的东西,他告诉我他有的时候,也告诉我他喜欢我,想和我恋爱,我和你一样,觉得怪怪的,像做交易一样。”
“如果先恋爱,后遇到困难多好。”
叶珎反复想着她这句话:“佳佳,其实是一样的。”
“嗯?”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这件事的根本,是他们想改变两个人的关系,交易也好,条件也罢,都是其次的,他们既然把条件事先提出来,要么是想我们快点点头,要么就是想在这段关系里占据完全主导的地位,如果不能掌握主动权,或许宁愿不要开始这段关系。
我们总是把感情把爱情无限理想化,希望它是纯粹的完美的,但爱情是否真的存在都有争议,又怎么能要求它必须纯粹呢?我们介意的并不是能不能接受帮助,而是接受帮助之后,会不会失去尊严,会不会在这段关系里始终低人一等。你要知道他为你提供资源,是出于喜欢,还是想用资源让你对他臣服,你要清楚他给你的东西,是不是你即便不喜欢他,即便受委屈也一定要得到的。”
唐乐佳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对啊,他既然说出来,那要么就是不在意,要么就是在意得要死,我搞清楚不就好了嘛。珎珎宝贝,姐姐爱死你了!”唐乐佳凑过来抱着叶珎又亲又蹭,叶珎躲不开,只能在她的蹂.躏下挣扎。
这时候,咖啡店角落的那一桌,有个年轻男客人朝两人走过来,撑着高桌咳了两声:“咳咳,两位美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们俩是蕾丝吗?”
唐乐佳放开叶珎,先觉得莫名其妙,听到他的问题,还没上脑子嘴就快了:“不是。”说完才反应过来觉得被冒犯,“不关你的事吧。”
叶珎皱着眉,看到角落那一桌还有两个男的,敌众我寡,走为上计,她拉了拉乐佳:“走吧,回了。”
唐乐佳拎上包,和叶珎两人从高脚凳上下来,那男子拉了一下唐乐佳的包:“你们别怕啊,急着走干嘛,我没有恶意,你俩不是一对,那咱们加个Q.Q,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呗。”
唐乐佳夹着包躲开,拉着叶珎:“我俩是一对,不交朋友没有Q.Q,再见。”
“怎么可能没有嘛,别走啊,看你们挺漂亮的,认识一下嘛妹妹。”
唐乐佳脾气上来:“神经病吧你,谁要认识你啊,矮冬瓜。”
叶珎看到男子朝角落招了招手,应该是在喊同伴过来,她立马拽着乐佳往收银台走,收银台也只有一个瘦瘦的女生,咖啡师在另外一头忙。叶珎大声问她:“您好,请问你们店里是有监控的吧。”
店员刚才就注意到她们,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对,是有监控的,我们店出门右转,走两百米就是派出所,一直挺安全的。”
“那有没有派出所的电话?我感觉我们可能需要。”
已经会和的三个男子听到她们讲话,互相挤眉弄眼,发出一阵恶劣嘲弄的笑,然后勾肩搭背地走到收银台对面,靠咖啡店大门最近的那桌坐下,嚣张地看着叶珎和唐乐佳,不时小声交谈,似乎在对她们评头论足,笑得很贱。
收银台离那桌距离不远,叶珎能听到他们的一些话:“你把高个子那个绊倒了我去扶,给她脸上来一下,不就是仗着脸皮好看瞧不起人嘛,给她划了。”
“她们肯定报警。”
“我手上拿的是钥匙,钥匙太锋利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喽,哪怕去医院缝针,几百块嘛,都是这个价,老子亲自送她去医院。”嘴上说着,手里做着下流的动作,还有一个人拿着手机,偷偷摸摸地朝这边拍照。
叶珎气得发抖,从包里翻出个口罩给乐佳戴上:“别让他们拍到你的脸。”
“你呢?哪来的口罩?”
“我妈给我放的,就这一个了。”
“他们好像不打算善罢甘休,我们该怎么办?”
“先报警吧。”
叶珎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来,就算来了又能怎么处理他们?教育两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