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怒地朝一旁照顾小孩的保姆开了两枪,企图逃脱时,又被警察打中。
地下室人不多,在对方也亮出武器后,他们开枪没了顾忌,很快解决了这边的绑匪,陆回计划从“柜子”去那边直接逮捕方俊良,让地上的人支援配合,两面包抄。
方预衡和武警小兔掩护叶珎,叶珎一路爬到上来的地方,她不确定地下室是否安全,不敢贸然出去:“你去二楼露台等我,我从进风口出去。”
“满满在吗?”
“在。”
事实证明叶珎的第六感很准,方预衡和小兔打开来时的那扇门,等待他们的是两声枪响,好在方预衡眼疾手快,抓着小兔侧身躲过,而小兔出于武警的敏锐和胆识,几乎和匪徒同时开枪,并且打中了对方。
他们赶到二楼露台,合力踹开了进风口的铁网,叶珎匍匐过来,身上满是灰尘,外套和衬衫都脱下来绑着满满,她上身只有一件工字背心,手臂手腕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大腿膝盖磨破了几处,血肉模糊。
但是她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伤了哪儿,疼不疼,解开绑着满满的衣服,坐在地上把满满搂在怀里:“满满,满满醒醒,看妈妈,你看看妈妈。”
满满因为发烧有些惊厥抽搐,方预衡没见过小孩这样,吓得几乎心脏骤停,他从叶珎怀里接过满满,虽然腿软,但疯了一样往外跑:“去医院,去医院!”
叶珎跌跌晃晃起身跟上,他们从别墅里出来时,天空中飘起了细雨,草坪上的直升机在轰响,旋翼转动的噪声震耳欲聋,满满似乎被这声音惊到,在方预衡怀里很不安地挣扎抽动。
这样的抽动很危险,叶珎来不及解释,从方预衡手里抢过孩子往花园里跑:“跟我过来。”
方预衡和小兔跟着叶珎,小兔身为一个武警,竟然觉得她抱着一个孩子跑得飞快,他要真的跑起来才能跟上。
花园里有一棵香樟树,叶珎把满满放在树下,自己跪着用双手刨坑,方预衡撑开衣服帮满满挡雨:“老婆,老婆你清醒吗?”
叶珎没空子搭理他,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也说不出话了,只是带着满身狼狈,喘着气,机械地低头挖土,方预衡冷静下来,小五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他用衣服裹住小五:“我来,你给满满挡雨。”
叶珎喘着粗气,膝行到满满身边,想给女儿擦一擦脸上的雨水,但手上都是泥巴,转头去脱满满的鞋子袜子,口中念念有词:“妈妈想办法,妈妈有办法,妈妈有办法……”
叶珎把满满抱过来一些,两只小脚放进她和方预衡合力挖出的土坑里,拢着边上的泥土盖满她的双脚,方预衡跟着她的动作,直到土把女儿的脚埋实。
小兔在边上看着这一切感觉匪夷所思,甚至有点毛骨悚然,他不知道是这对父母精神有问题还是自己神经错乱,但还没来得及让他们清醒赶紧送小孩去医院,不远处有了新情况。
方俊良在几个黑衣人的护送下即将登机,小兔检查了枪里的子弹,决定参与到方俊良的抓捕行动中,实在不行,也要破坏直升机的桨翼,阻止起飞。
方预衡也有一样的想法,他和小兔一样提枪上前,但距离太远,又有旋翼转动的干扰,他们开的几枪,无一例外全都脱了靶。
方预衡眼睁睁看着方俊良上了飞机,滔天的怒火无处发泄,那种憋闷憎恶,让他恨不得朝自己开一枪,但只有无能的怒吼留在风中,衬托着方俊良那胜利者般的微笑。
不远处,刚刚清醒的满满也看到了方俊良的微笑,她眯了眯眼睛:“妈妈,你躲到我身后。”
叶珎不清楚女儿要干什么,只能挪到她身后,抬手护着她的腰,只见满满右手并起食指中指放在眉间,左手两指搭在右手腕脉上,双目紧闭,口中念着像咒语又不像咒语的句子:“天何言哉,问之即应,神之灵矣,感而遂通,疾风速至,急如律令。”
方预衡看到满满醒了,立马顶着风跑回她们母女身边,听到女儿闭着眼睛不知在念什么,叶珎指了指直升机,方预衡望过去,原本平稳升空的飞机开始摇晃,转动的旋翼竟然被风强行逼停,没多时,随着一声巨响,方俊良乘坐的直升机,轰然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