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闻昭在她柔声的叮嘱声里,有片刻失神。他们建立联系这些天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真正的靠近了自己。
过往她虽然给科室送零食,送炸鸡,送鲜花,那些礼物的背后更多是疏离、客气、甚至是客套的感谢。她感谢自己在她妈妈急诊时候的安慰,感谢给他爸爸提供更好的养生建议,她对医生救助病人甚至周末加班手术的敬业感动了,所以对他释放了善意。
现在,她刚才差一点举起的左手,她眼神中淡淡的担忧,虽然并没直白显露,他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好。听你的,这次是我大意了。”他回神后,双眼盯着她,开始安抚她,“我们医院针对病患的矛盾处理,经常会有培训。我下次培训课上一定专心听。”
京京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扭过头说,“反正你自己要多加注意。走吧。我请你吃饭。写字楼和旁边的商场是连通的,不用带伞。商场四层有一家本帮菜,味道很好。”
俩人一起下车,在等电梯的时候,杨闻昭继续说,“放心吧。学校和医院培养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不容易,我不会让自己伤到手的。”
京京问道,“你经常遇到无理取闹的病患或者家属吗?”
他摇摇头,如实告诉她,“上周日到现在只遇到过两次。老太太是一个,还有一个是病患的儿子,他只是嫌弃我年轻,觉得资历不够做主刀。”
她按捺不住好奇,又问起来,“你当时是怎么化解的?”
他知道她担心什么,详细解答起来,“上周末我和你一起回医院要处理的就是这事。病人的小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一大早来医院闹着要转院。我当时在电话里让我的学生把以前病人送我的锦旗从柜子里取出来。挂满了一面墙后,病房的护士长带着他参观了我办公室,并向他讲解每一面锦旗背后的手术和病患的恢复情况。以前我很不习惯屋里挂锦旗,不过那天居然很有效。”
京京感叹说,“护士长好厉害,她居然记得每一位出院的病人!”
他顺着解释,“护士长使用了障眼法,移花接木地把近期出院的病人都算在我头上。几年前的病人,我记不太清,她也是记不得。那天下午我回到医院,又与家属详细讲了一遍治疗方案。病患儿子录音后,应该还找了其他医院的同行看过,觉得方案是当时状况下最优方案,他才同意手术的。”
俩人聊着医院的那些人那些事,从写字楼穿梭到商场,又来到餐厅。周日中午商务区的餐厅并不需要等位,俩人挑选了靠窗的桌子坐下。
京京用毛巾擦手的时候,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对啦,你之前说要出差去燕城,怎么没去呢?”
他笑着说,“你还记得呀。那你还记得我周一给你说的那位高龄孕妇不?她随时有可能上手术台,我和徐主任要待命,不能离开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