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些后脊发凉。
他是真的看不见吗?花瑛不禁警惕起来。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前辈是……白止的师父?”
她犹豫了一下,如实道:“白止受了伤,不重却至今未醒。我没有办法救他,曾听他提到过自己的师父在抚仙蜃境,就顺便将他带来了。还请前辈救救他。”
那男人抿嘴偷笑一下,侧过身,引了个“请”的手势道:“有劳姑娘了,先把他放到床上吧。”
说完也不等花瑛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先一步进了竹屋,往药材柜的方向走去了。
这人有些诡异,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让花瑛不敢轻易相信。可放眼望去,这里除了此处外,再无半分人烟,也是令花瑛无从选择,只好认命的想道。
“算了,反正都是白止自己的师父,还能害他不成?”于是花瑛便也踏进房内,可当她脚刚落地时她忽然意识到:“该不会玄凤也是他吧?!”
放眼望去竹屋内陈设简单,并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令花瑛愈加不敢掉以轻心。她小心翼翼的来到房中,就听那人轻飘飘的吩咐道,
“把阿止放床上吧。那里有茶,姑娘也休息一下。”
花瑛:“多谢……玄凤前辈?”
那人没理她,像是默认了这个身份,又像是没听见一般。只一个人在那边默默的调配着什么。花瑛试探不出他的身份,却也不着急。因为以墨曾说过,就连他也不确定玄凤的立场。是以无论此人是谁她都会防备着。
所以,当这个可能是玄凤的人邀她喝茶时,花瑛也只瞥了眼放在桌上的药茶,不敢轻易喝下。
花瑛发现,这房中和那药茶的味道她都极其熟悉。几乎可以说是和京城的白氏医馆一模一样,令花瑛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里,那个她还无忧无虑的时候。
可能是受到这里的氛围影响。
在将白止放在榻上后,花瑛竟奇迹般,坐在了白止身旁。其实白止身上的伤,花瑛简单的帮他处理过了,可他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眉心皱起深深的褶子,像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一般。
花瑛有些纠结,可最后还是伸出手,将他眉心的褶皱揉开。像是想让他至少能睡的安稳一些似的。玄凤便是这时摸索着来到她身旁的。有些戏谑的问道:“姑娘,你和我这徒弟是什么关系呀?”
他问的随意,可却将花瑛问的一愣,花瑛迷茫的回头看向睡的深沉的白止,心底一片纠结。
什么关系?
喜欢吗?她的确喜欢过白止,付出过很深的信任。可现在……
她答应过凤翎,会杀了杀害她父母的人。这其中,白止无论如何都会站在她的对立面,无法改变。
可她恨他吗?花瑛扪心自问一会儿,自己也十分迷茫。自醒来后,她救过他,可同样的,白止也救了她的师弟,甚至更多的同门。也为此,付出了不亚于她的代价。若这些还不能抵消的话,那自己又该以何种关系去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恋人?肯定不是,早就不是了也回不去。
仇人吗?花瑛不清楚,她没恨过谁,就连凤凰羽涟都可能达不到她“恨”的程度。
可她又的的确确说过要杀他……
一时间花瑛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魔种。从降生起就缺少情感,竟会被一个简单的问题问道哑口无言。
她有些无奈,只得涩着声音艰难道:“我们……是死敌。”
除了这个,花瑛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来解释他们间诡异的关系。
花瑛闭了闭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回头对玄凤问道:“前辈可是玄凤?”
玄凤弯了弯嘴角,伸手让花瑛起身,自己坐到了白止身旁:“答是又如何,不是小友又当如何?”
花瑛:……
以墨曾向花瑛肯定过,若魔种可解的消息是玄凤放出来的话,那他必定是有办法的。
于是花瑛坦然道:“我,之前不知白止是您的弟子。可即便知道了也不想欺骗于您。晚辈此次前来,不止是为救白止。也是为魔种逆转一事前来叨扰的。还请前辈传授我逆转的方法。”
玄凤轻笑一声道:“以墨选的弟子,倒都是一些直性子,跟他一样。”可他说完就不在答花瑛的话了,只将手轻轻搭上白止的脉搏,诊起脉来。花瑛间他神色严肃,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得维持着持礼的动作立在他身前不敢动作。
突然,玄凤嗤道:“你说你们是死敌,你又为何要救我这徒儿?一剑结果了岂不一了百了?”
他语气轻慢,似是不信,又像是不屑的说着。“你救他他又救你,你再救他,来来回回的折腾。哎,我是老了,搞不清楚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乐趣了。”
花瑛:……
有一瞬,她感得,自己好像知道了白止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是从哪里学到的。
花瑛开始有些烦躁了,她不想和玄凤多解释什么。想着日后再说吧,就转身想走。
却在转身时发现了不对。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向她袭来,令花瑛有一瞬的慌乱。可随即她冷静下来,有些不可置信的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后,视线定格在了那桌上放着的香炉。倏的恍然大悟!
“你!”花瑛不明白玄凤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要上前质问,可手还没碰到玄凤的衣袖,自己就先跪倒在地。花瑛不甘的昂起头,望向一片淡然的玄凤,声音里尽是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竟然用迷香?!”
玄凤平静道:“不破不立,以墨保守,不敢轻易打破平衡,只得被动陷入僵局。”他轻叹一声缓缓转过身,朝向花瑛的方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那眼眶中竟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颗眼球。
花瑛骇然,恐惧也随逐渐暗下去的意识越升越高。
“你……要做……什么?”她艰难的维持着清醒,却终是抵不过“医妖”的迷药之力。逐渐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一个魔种罢了,舍弃了又有何妨。”那缥缈清淡的声音在花瑛耳边响起。花瑛像是被下了言灵一般,再也无力支撑,深深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就在她沉入黑暗时,她忽然恍然大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