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魔尊冥靘这边。
话说魔龙的迎接来的不可谓不及时,以冥靘当时刚出封印时的状态,哪怕他不想承认,以他一人之力当时还是很难应付在场的众人的。只是不知是他虚张声势起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人妖两族竟然没有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令他稍微感到吃惊。
“尊主,您怀里的姑娘是?”那条魔龙此时化成了年轻男子的模样,小心的跟在他身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冥靘从疑虑中回过神,微微垂下眼看向在他怀里昏迷不醒的花瑛。
“是被以墨藏了千年的宝贝。”他低沉的嗓音之中没带丝毫温度,冷冽与疯狂自那双摄人的赤瞳中迸射出来,就连跟随他许久的魔龙也在不经意瞥见时浑身一僵,不敢在问下去了。
那模样竟然有些许憨中带屈的样子,令方才还处在疯魔状态的冥靘瞬间冷了场。他没想到即使千年过去了,这魔龙竟还是当初的模样没有丝毫进益。
他做梦也想像不到,这样一条魔龙,是如何在十年前出世时能搞得那么惊天动地的。
片刻之后,冥靘带领一众随他一同冲出封印的部下,汇合来到了西烬之地的一处神殿内的大厅之内。这里的宏伟辽阔,丝毫不逊色于他们曾经在酆都的大殿。甚至就连廊柱装饰也与当初不禁相似。
“这些都是汝建的?”冥靘略微讶异的睁大了眼睛,出声问跟在身后的魔龙。
魔龙闻言只垂头肯定一声,便在无其他话语了。那一刻令冥靘无比熟悉之感涌向了他,那种来自被封印千年终于逃脱桎梏的真实之感终于涌了上来。那一刻,跟在他身后的魔龙切实感受到了他尊主的喜悦,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心赞道:没白辛苦!
原来自十年前他出世以来,没有介入人妖二族的争斗就是因为这个。这十年里他独自一人跑到这西烬之地,竟让他在这荒漠之中建立起了一座专属于魔族聚居的魔域来。散乱在各处的魔族,或闻风、或受邀,皆奔向了这里,在这里安居了十年,只为等他们尊敬的魔龙给他们的承诺——魔尊必回再度降临。
而此时,一众翘首以盼的魔修,早在昆仑异动之时就收到了来自魔龙大人的传讯,纷纷自各处赶来,汇集于此地,恭贺恭迎他们的魔尊归位。
众人皆拜服于神殿之内,可魔尊冥靘却并没有显露出多少喜色出来。他不言语,只将花瑛又向上抱了抱,走在了众人为他让出来的大路之上。
两侧,曾隶属于魔尊的众部不在跟随,于现世的魔修们一起纷纷位列两旁,垂首恭敬的默送他们的魔尊登位,不敢直视其容颜。
但终究还是有例外存在。这千年来,魔族势微,早不复当年血统纯正了。而近年来自人族入魔的魔修们被魔族接纳以来,其中个别个性突出的就尤为跳脱。而偏偏这些人都是魔族中的佼佼者,每一位都有着无可替代的实力与势力。而他们自身也大多数是些自视甚高的主。
即使曾听老一派魔族们提过,魔尊当年的杀伐与实力,却也大多是不信的。而这之中就有一位以艳名笼络起一方势力的女魔修。而那人也恰巧今日来到了这里,思索着如何以自己姣好的姿容在魔族中再进一步。
好巧不巧她曾在京城与花瑛对峙过,是当初在西市地下,操纵人脸花想杀花瑛以绝后患的那位女魔修。她对这个出身昆仑实力不凡的女修有些忌惮与妒忌,又好巧不巧的。在魔尊经过她时抬起了头,一眼就看清了魔尊怀里抱着的人。
还未咧开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甚至出列快走两步来到了魔尊身旁。
“是她?!她不是昆仑的人吗?”
她尖细扰人的声音顿时在大厅内响起,就连跟在魔尊身后的魔龙也在那一刻蹙起了眉,手不自觉的就要抬起。
冥靘也在同一时间驻了足。
他慢慢转回身来,就听见那女人还在尖锐的吼叫着:“魔尊为何要带这样一个人回来,还……”
她没“还”完,就察觉到了不对。视线三百六十度的翻了一圈,迟来的冰冷感与恐惧刚漫上来便看见了她于世间所见到的最后一幕,杀她那人淡淡的瞥过她,那眼神中一闪即逝的煞气,想必就算她投胎再生,也不会忘记。他对随行的魔龙说:“有些吵,这样就清净了。”
原来冥靘的驻足并不是要听她说话,而是在一个回头的间隙间将她碎成的千片。
在场之中,不乏有那女魔修的相好。只是这变故来的太快,众人都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女魔修以落入轮回。魔尊除一句“太吵”外竟再无半分话语,转身继续朝高台之上走去。
霎时间,一股无形又强大的杀伐之气从他身上渗透出来。
有站的稍近些的,在瞥见他略微站上血的面容时,不禁吓的变了脸色,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下一秒,冥靘那一脸昂然又意犹未尽的笑容向他扫来。那人顿时垂下头,冷汗直流的僵立在原地。也是堂堂大魔,竟只一瞥就令其瑟瑟发抖起来。
冥靘有些扫兴的转回头,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似的登上了台阶。
事实上自出封印以来他就浑身不舒服,直至方才见血,他那被压抑了千年的疯狂这才又重新落回了实处。
他停在高台上,沐浴在神殿上落下的月光之中,享受的深吸一口来自沙漠的冷肃之气,这才回身,落于高台王座之上。
“起来吧。”
他淡淡道。仿佛是已经平息了方才的疯狂,却再无人一人敢直视与他。
他像是早已习以为常一般,随意的坐在椅上。一手搂住怀里的花瑛不让她滑落,一手撑起头。淡淡道:“从今日起,本尊的命令便是尔等之旨。本尊不喜擅作主张之人,若有违逆者,方才便是其下场。”
他声音极慢,每个字都拉的极细,像是一尺会要人命的细丝一般,缠绕上众人命门。
曾跟随过他的人自然了解自家尊主的性情。而那些后来加入的,此时也已经没有退堂鼓可敲了,只好小心翼翼的随众人俯下身,重重的将头磕了下去。
霎时间,众人脑海之中同时响起了一阵钟声。
那些心甘情愿叩拜于魔尊的魔修们,竟像是不约而同的得到了某种启示一般,在这一刻同时就地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