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淮宁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他这么些天和江望晨跑的体力让他不至于走不动路,只是危险的时候,他腿未好的伤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轰隆!”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浓重的乌云遮天蔽日,山被雾朦胧罩住,狂风吹的不远处的山间树林仿佛如海中的浪一股接着一股。 简淮宁已经能隐隐看到不远处的村子了。 山间的小路拐弯处,一只野兔子忽然从草丛窜出来,正在埋头赶路的简淮宁急的脚步一顿,重心却也因此改变稳不住,差点摔倒。 野兔子已经跑的没影儿了。 简淮宁心跳平复了一些,雨落下来的哗啦啦的砸的人皮肤都有些生疼,湿透了的裤子紧紧的贴着腿,伤口因为布料接触的缘故,每走一步的摩擦更痛,他只能半蹲下来,将裤子挽起,虽然伤口会淋到雨,也比摩擦着更痛来的好。 裤子被慢慢的挽起来,露出了腿的伤口。 他被撞到的地依旧青紫一片,擦伤处因为布料摩擦变得红肿,在被泡的白皙的小腿显得尤为可怖。 雨稀里哗啦的砸在地。 简淮宁却有片刻的愣神,雷声阵阵,他想起哥哥出事的那天晚,也是一个雨天,当警察打电话给家里的时候,父母亲也是那样着急的出门,他也想跟着,却被母亲一把推在了地,雨水很冰冷,他的腿撞到了台阶,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痛。 当时发生了什么呢。 他其实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后来葬礼时他腿的伤被亲戚发现了,亲戚问了父母一句:“淮宁的腿没事吧,疼不疼?” 当时母亲是怎么说的呢。 母亲说:“他有什么好痛的,他哥哥比他痛多了!” 啊。 是了,哥哥一定是更痛的。 那以后,不管有多难过的事情,简淮宁再也不喊痛了。 甚至时间久了,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不怕痛的,直到现在,脚走的酸胀,腿的伤口因为发炎有灼烧般的疼丝丝的蔓延来时,简淮宁垂眸,目光平静。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疼。他想。 雨水铺天盖地落下来,顺着他白皙的脸庞滚落下,分不清是是泪是雨珠。 有伞将雨隔绝在,连狂吹卷着的风似乎也被挡住,原本半蹲着的人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抬头,看到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江望的半边身子已经湿透了。 简淮宁的眼眸慢慢的瞪,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身影。 轰隆的雨声似乎将整片天空都笼罩。 简淮宁的声音几乎要被吹散一般,他颤声说:“江老师?” 江望英俊的脸庞在昏暗的天色中格醒目,他一瞬不瞬的望着简淮宁,低声开口道:“蹲在这里干嘛。” 简淮宁没说话。 江望却已经弯下腰来,他的手宽有力,先是检查了简淮宁的腿,看到伤口后皱了皱眉,他这样不悦的表情,甚至让简淮宁下识的紧张起来,以为他会开口批评自己。 可他没有。 江望侧目看他说:“很疼吧。” 闪电划破天际,山间的小路,蹲在地的青年愣怔的看着他,白皙的脸苍白无血色,那双眼睛在顷刻染红,睫毛微颤时有水珠从眼角滑落,和雨水在顷刻间混成一片,顺着脸庞滚落。 简淮宁低下脸,声音带着些颤抖说:“您怎么来了。” 江望道:“季文清回的时候没带着你,所以我出来看看。” 简淮宁说:“下这么的雨出来吗?” “嗯。”江望点了点头,他说:“你不愿见我,我只好动来找你了。” 简淮宁僵住,甚至有些。 那天在储物间的时候,陈川说的话,虽然他表面说不在,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过是在故作逞强而已,为了不让自己想这件事,他努力的想与江望保持距离,不愿和他有很多的接触,一门心思的想与他保持距离。 他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没想到江望居然发现了。 简淮宁抿了抿唇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要怎么说呢,说他其实是自卑,说他其实不是不愿见他,只是因为怕自作多情吗。 千言万语在心头,竟是让他一时无言。 江望却道:“走吧,我背你回。” 简淮宁微讶:“您背我?” “你走得动?”江望看着他腿的伤口说:“你的腿肿了。” 高强度的运动和发炎让他的伤势雪加霜,简淮宁原本体力差,这会儿的确是累的继续要虚脱。 江望说:“你撑着伞。” 简淮宁下识的接过伞,江望半蹲下,简淮宁明明是第一被他背着,可身体却像是有记忆一般,自发的从背后贴来。 江望似乎轻而易举的将他背起来,甚至很好的挽住他的受伤的腿。 简淮宁靠着他,个人的距离是那样的近,他靠着他的肩膀,鼻翼间是熟悉的海盐沐浴露的淡淡香,这样的味道令他有一种莫的心安感。 江望低声说:“累了歇会。” 简淮宁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们这样在小路走着,简淮宁尘封的幼时记忆似乎慢慢的清晰了一些,虽然他是记不清那个男孩的脸,却有一种隐隐的直觉。 简淮宁说:“江老师。” 江望:“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