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娥刚走开,薛蓁蓁便像风车一样立马转头看向白宴茶,脸上红晕仍未退却,粉嫩似桃,可爱得紧。
“那个……我再找找吧,屋里应该还有别的新被子 。”
白宴茶大概猜到了她为何会有如此反应,眉梢眼角不禁带着几分笑意。
“怎么?不过是一床被子而已,竟宝贵成这样,舍不得给吗?”见她如此可爱,白宴茶不禁起了些坏心思,忍不住想逗弄一下。
薛蓁蓁连忙摆手,头也像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蝶梅金簪在日光折射下的光晕显得格外好看。
“不是不是,被子哪有什么珍贵不珍贵的说法——”她刚想往下解释,眼角余光却不经意瞟到了白宴茶上挑的嘴角。
她顿时反应了过来,支支吾吾地抱怨道:“你你你,你就是故意的!”
于此同时,小兔拳像毛毛雨点一样在白宴茶肩膀处砸下。
白宴茶一边笑,一边吃痛地吸着冷气,认错道:“好好好,我错了,不闹你了。”
薛蓁蓁两颊气鼓鼓地嘟起,像极了偷吃了瓜子的仓鼠:“哼,这么想跟我盖同一床被子,先等十年再说吧!”
“是是是,都听蓁儿的。”白宴茶嘴角笑意更甚,宠溺地摸了摸她头上雪白的绒球。
倒霉的陆炎刚帮唐高然洗完碗,撩开厨房门帘出来就又看到这副虐狗的画面,脚步一滞。
他十分有自知之明,这时候若是冒然上去打搅师兄,恐怕今晚自己就得抱着被子在门外受冻睡觉了。
于是,陆某人仅仅在原地停留了两三秒后,又知趣地默默退了回去。
薛蓁蓁脸上不自然的绯红还未完全褪去,抬眼悄悄看了一眼白宴茶。
“那……我现在去给你找找还有没有别的新被子?”
白宴茶拉住她毛绒绒的月白斗篷边缘,将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不用,我不冷的。”
两人贴得极近,薛蓁蓁似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和心跳。
“真、真的不冷?”她抬起头来,头顶的雪白绒球蹭得白宴茶下巴有些发痒。
“嗯,不冷的。”
薛蓁蓁半信半疑地伸手,然而粉嫩的指尖才刚碰到他的脸颊右侧,就像弹簧一样缩了回来。
好冰!
她想都没想,灵活地从白宴茶臂下钻了出去,“噔噔噔”地往厨房跑去。
白宴茶眸色沉了沉,莫名有些失落,然而这种情绪还未持续几秒,薛蓁蓁便手捧着一个包着玉兔刺绣棉套的精致手炉出来了。
“还说不冷呢,脸都冻成这样了。喏,拿着这个,要是睡觉冷,就提前加些碳饼进去,放被子里暖着能用一晚上呢!”
薛蓁蓁将小手炉强行塞进他手中,笑得天真烂漫:“怎么样?确实很暖和吧?”
见白宴茶嘴唇微张似有话要说,她连忙开口阻止道:“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大不了你把这斗篷前襟紧一紧,没人会笑话你的。”
白宴茶摇了摇头,薄而锋利的嘴唇稍稍抿紧。
“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就更好啦,有了暖手炉,保你这个冬天过得暖暖和和的,哦对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我还有好几个呢,除了小兔的,还有小猫小狐狸的,不过这个是我最喜欢的,送给你了。”
薛蓁蓁一提起小手炉来就兴奋地说个没完,眸中似有星芒闪烁。
白宴茶并未打断她,而是默默听她说完后,才缓缓开口。
“蓁儿,其实……那日我并未将我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不过薛蓁蓁还是认真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你想什么时候说都可以的,不想说也可以的,人嘛,有点秘密很正常。”
白宴茶喉结微动,胸中似有一股暖流涌过。
“我是不想吓到你。”
“吓到我?”薛蓁蓁睁大了双眼,左右张望了一阵后,压低声音问道,“比你之前说自己是杀手还要更劲爆吗?”
白宴茶颔首,表示默认。
薛蓁蓁见状,连忙抓住他那件墨色大氅的边缘,将他往后院的小楼里拽去:“来来来,进屋说。”
途中路过后厨,陆炎正百无聊赖地用秸秆编着蚂蚱,见两人往楼里走,他起身刚想跟上,然而还没走两步,就被白宴茶制止了。
“你在这儿等着吧,我教习她认字,须清静,看着别让其他人突然闯进来。”
陆炎此时脑海中一百个疑问闪过,但最终凝结出口却只有一个字。
“是。”
等进了屋插好门闩后,薛蓁蓁这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要骗陆炎?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你们是师兄弟吗?这个秘密不会连他都不知道吧?”
白宴茶掸了掸衣袍,幽然坐下,仅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典则俊雅。
薛蓁蓁看得有些出神。
说实在话,其实到现在,她都有些难以将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人和杀手这种职业挂上钩来。
“是怕他添油加醋说错话。”白宴茶简短解释道。
“啊?”薛蓁蓁这才回过神来,拿起火折子点燃屋里的炭盆,又将窗户稍微敞开了些,不解地问道,“他能添油加醋说什么啊?”
白宴茶没有回答,薛蓁蓁因为背对他,只听得身后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做完这些事后,拍了拍手上的炭灰,准备走到桌前坐下。
然而她才刚回头看到白宴茶的脸,整个人便像尊雕像一般愣在了原地。
白宴茶见她如此反应,心不由得往下沉,直至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他就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下一秒,薛蓁蓁眼中溢出的焦急像是汪洋一般能将人淹没,眼泪像不值钱的珍珠一般疯狂往下掉。
“你、你怎么了?”她手足无措地攥紧了腰间的小兔荷包,“别别急!我、我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虽然是她安慰着白宴茶“别急”,但明显她都快要急死了。
白宴茶眸中重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