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快帮我算算,我……”
“姑娘乃天选幸运之人,何须来我这小摊儿上算命。”花喜还没说完,算命的便嬉嬉笑笑起来。
“你开玩笑呢吧,我都九死一生了还幸运呢!”
“对啊,九死,一生。”
“我服了……”花喜白眼一翻,一头栽在了算命摊子的桌儿上。可不是么,这不还有“一生”呢么,可不是幸运么,是大大的幸运,“原来你是这么理解九死一生的啊,我谢谢你。”
算命的哈哈笑了起来,花喜早就应该料到,这个年岁算命,一点儿人生阅历都没有,江湖骗子,就不该来这儿,她摆了摆手,起身离去。
算命的喊住了花喜,终于将一脸的嬉笑收敛了些,“无来处来,无去处去,眼下两条路,姑娘若愿意听我胡诌两句便再多耽搁一刻。”
花喜重新回到摊儿前坐下,“哪两条路。”
算命的抬手指了指城南,“此去南下,姑娘必将平安度过此生,无所作为无所忧,不知来处,只剩归处,难得糊涂。”
“那另一条呢?”
“九死一生。”
“你......说了跟没说一样。”
算命的转了一下摆在桌子上的笔,待笔停下,笔尖朝向了北,他慢悠悠地道:“九死一生寻来处,栉风沐雨无归途,难得轰烈。”
花喜回想昨日和李尘埃分开,他就是朝北走的,难道,他真的能带自己寻到来处吗?
花喜掏出银子,放在桌上,“人生在世,难得糊涂,有饱饭吃有安稳觉睡,好好活着就不枉此生!”
“姑娘这银子还是拿回去吧。”
“为什么不要钱?送命啊!”
算命的神情严肃起来,他站了起来,把银子递给了花喜,拱手道:“若有缘,日后我与姑娘还会再见,到时候,还希望姑娘念在今日的交情搭救我一把。”
说罢,算命的收了摊儿。
“这么早就收摊儿?还不要钱?”花喜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就你这样的,得赔死。”
花喜吃过饱饭,蹦蹦跳跳地朝南门走去。
李尘埃和涂骁两个人在密林中穿梭,向北而行。
这一路上,李尘埃的耳边始终回响着花喜的一句话,“我还以为我要带着一具尸体出去了呢。”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甚至是一个毫不相干被自己利用的人,九死一生都没有放弃自己,哪怕是具尸体。
他惧死求生,为了查清杀害母亲的真凶,摆脱刘问道这个疯子的控制,掌控棋局玩弄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他的这双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早就洗不干净了。
这十五年,不人不鬼的十五年,李尘埃无时无刻不在渴望一束光,能够毫不吝啬地照在他瑟瑟发抖的身上。
如今他看到了这束光,站在光里,这双手就不该再沾人血了。
花喜是让他心慌意乱之人,李尘埃不知道这种感觉因何而来,当他想要杀了花喜,断了这来路不明的心乱,却又莫名其妙下不了手,现在的李尘埃,心里却生出要她好好活着的念想。
此人到底与自己有何渊源,难不成,她当真是五年前雪夜乱坟岗,把自己从棺材里救出来的人?可是,她的的确确一丝灵力都没有。
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弄清楚花喜的身份,当然只有她活着,他才有机会。
李尘埃只恨当年眼疾,没能看到救他的人的脸,也不知野谷浩劫之后,她是否还活着。
“诶,对了,我忘了说你,青凰玉环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就真的给那个丫头了,那可是你娘的遗物,它……”
涂骁正说着,就见李尘埃将青凰玉环掏出。
“不对啊,我明明看见那丫头拿着走了啊。”
“假的。”
“我说的呢,你也不可能把真的给她。”
李尘埃正要把玉环重新收起来,突然面色凝重,拿起玉环对着月光看去,拼接之痕隐约可见,“是假的。”
“我知道,我听见了,她那个是假的。”
“我这个,是假的。”
“什么!”涂骁瞪大了眼,一把把玉环抢了去,仔细端详,“你不是说给她的是假的么,就俩环儿你都能弄错!”
李尘埃愣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阻止了涂骁找花喜算账的行为,“既然真的在她那儿,过不了几日,我们还会见到的,不用去找。”
说罢,李尘埃继续北上。
二人慢悠悠地走着,在冷艳又决绝的月光下,身后多了一个躲躲藏藏的身影。
那个身影小心翼翼的跟着,只眨眼间,再看去,已经寻不到二人的踪迹了。
身影赶忙加快了脚步,除了旁边的一条河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枯树,显然是把人跟丢了。
正思索着,突然背后被击了一掌,身影重重倒地。
月光照在身影的脸上,李尘埃皱眉,“是你!”
花喜爬了起来,重重地咳了几声,埋怨李尘埃下手太重。
“你这个小偷,把青凰玉环拿来!”涂骁揪着花喜的脖领子,怒气冲冲。
“你这蠢狼,什么毛病,麻烦你搞搞清楚,是李尘埃把玉环送给我的,这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再要回去啊,是不是男人啊!”
“你说谁不是男人呢,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撕了你。”
“蠢狼,就知道嘴上说,有本事你把那个独眼老妖撕了呀,我喊你叫大哥!”
二人刚一见面,又打了起来,李尘埃烦得炸了毛,“别吵了!吵得我脑子都要炸了!”
“你闭嘴!”花喜和涂骁同时看向李尘埃,让他闭嘴。
李尘埃实在没辙,寻了块大石头,搬到了河边坐了下去,落个清净。
终于,吵闹声停止了,涂骁招呼李尘埃,让他过去。
“她说她要拜你为师。”
李尘埃惊愕地眨了眨眼。
花喜耸了耸肩,拨弄了一下头发,“你也知道,我呢就是个混江湖的,贪财又惜命,一直到处流浪无处可去。好不容易在曲桐城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