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可是体温很暖和。
姜抒晨收紧胳膊，闭起了双眼。
睫毛下，湿热的水汽凝结成珠。
*
第二天，姜抒晨早起给段逸泡了解酒茶，放了山楂橘皮和菊花，为了缓解酸苦还加了一勺蜂蜜。
尝完味道，她将茶放到桌上，在茶壶下面压了张便利贴，然后做贼一样着急忙慌地拿上托特包开门出去。
七点刚过，城市的路上已经忙碌了起来。
她跟着导航走到了地铁站，脚步比前些日子轻盈了许多。到公司才不到八点，她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份饭团配豆浆，坐在用餐区细嚼慢咽地吃着。
微信通知在手机上闪了出来。
Dyyyyy：「我昨天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姜抒晨在对话框里打了一个问号。
在发出去之前，段逸的第二条消息飞了过来。
Dyyyyy：「怎么不要我送你上班了？」
姜抒晨忍俊不住。
姜姜讲姜：「酒.驾太危险了，我惜命。」
段逸在桌前气笑了。
Dyyyyy：「按照啤酒的度数和我喝的量，最多六小时就不算酒.驾了。」
姜姜讲姜：「这很难讲。有人七八小时也能测出来。」
Dyyyyy：「那七点不到就出门是为什么？地铁不是只要十几分钟就可以到公司么？」
姜抒晨词穷。
但是要维持住文科人的尊严。在讲话上，当面她没赢过，网上她没输过。
姜姜讲姜：「早上的空气是一天当中最好的，我要感受大自然的馈赠。」
段逸笑得不行。
他拿过姜抒晨压在茶壶底下的便利贴，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字。
“请喝解酒茶，然后好好休息吧。”
没有落款。
她的字体是方方正正的那种，写得一板一眼，没有连笔也没有简略，看不出笔锋，学生气未脱。
段逸给自己倒了一杯被晾凉的解酒茶。在开着暖气让人感到微微燥热和晕乎的室内，一口清凉酸甜的茶能够驱走嗓子里的干涩，缓解了宿醉后的口苦。
姜抒晨吃完早餐，推门走出便利店。手机震动，送出了段逸的消息：「谢谢你。」
她弯起嘴角，可笑容尚未舒展开，就微微凝滞。
她叹了口气，握紧手机加快脚步向公司大楼走去。
*
姜抒晨赶在众人上班之前来到《光·影》制作组的办公区，收拾完为数不多的办公物品，搬到了新的办公区。
电梯门打开，她正要走出去，被人挡住了去路。
“小姜？”盛舟指着她抱着的纸箱，“你这是换工位了吗？在我们这层？”
姜抒晨：“盛先生您也在这层办公？”
“是啊，这一层一半是《荒野》，另一半是晚吟的组。”盛舟笑着松松领带，“你是……？”
姜抒晨解释道：“我调到周老师的组里了。”
盛舟吃惊地看着她，随机赞许地说道：“很棒啊，第一次见晚吟会录新人进组。”
“是我运气好。”姜抒晨谦逊地笑了一下，向旁边让了两步，“盛先生，电梯到了，您先忙，我不叨扰。”
盛舟回身，“我的事儿不急。你的工位是几号？我带你过去，这一片挺大的，不好找。”
姜抒晨回绝道：“我能找得到的。”
盛舟拉过她的胳膊，将她往里带，“别这么客气。前辈照顾后辈是应该的。”
“A302。”姜抒晨为了速战速决，只得妥协，说出了自己的号码。
“我的办公室离A区很近。”盛舟说道，“看来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
姜抒晨尬得不知作何回应，沉默着跟着他走到了A区。
盛舟向着3开头的那排办公桌指了指，“就是那儿了。”
姜抒晨道谢后，走过去把纸箱放下。
“盛老师，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嬉笑着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我来迎接一下咱们十二层的新人。”盛舟叉着腰，向姜抒晨忙碌的背影投去视线。
姜抒晨回过头，见到两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站在盛舟身边，看起来是好友的关系。互相说话都不用敬语，随意又熟稔。
“新人吗？”一个女生浮夸地抬手捂嘴，“这不是周晚吟的项目组吗？什么时候门槛这么低了？”
“怎么说话呢？”盛舟向她使了个颜色，“《光·影》里最出圈的台词就是她写的。”
女生忙改口，“啊我不是看不起她的意思，我只是想不到周老师居然会招新人……”
“看起来我们盛老师也很喜欢你呢。”另一个女人拨弄着闪亮的美甲，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姜抒晨，“真羡慕你啊。”
姜抒晨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给予了一个商业假笑，“您和盛老师关系这么好，可见也是盛老师赏识的人。前辈，请多多指教了。”
盛舟在女人的后背推了她一把，“去和小姜打个招呼吧，毕竟在同一个办公区。”
两人女人神色不悦，和姜抒晨敷衍地客套几句，甩下盛舟就走了。
快到打卡时间，办公室里陆续来了几波人。盛舟和姜抒晨关照了几句，便与她告别。
姜抒晨难得清净，坐下来点开了微信。
姜父的消息在最上方，询问她《光·影》那边的工作如何了，最近压力大不大云云。
姜抒晨敲了一串回复，又紧接着发了一条：「段叔的微信能推我吗？我有件关于段逸的事想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