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道出了派出所,天空中阴云消散,澄澈的金色阳光倾泻而下,驱散了严冬里的寒意。
姜抒晨像猫咪一样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哼唧了一声。
段逸摸摸她的头,给她把松掉的围巾调整好形状。
“我去,你们怎么搞了这么久啊?”许馨从车里出来,抱怨道,“我在车里屁股都坐麻了。”
柏旭浩对姜抒晨和段逸解释:“我让她来接我们。一会儿去吃个饭?这事儿总算是结了。”
许馨蹦蹦跳跳地过来,扯着姜抒晨:“你给我讲讲,怎么回事到底?”
姜抒晨把事情的大概给她说了,“总之,袁天赐杀人未遂跑不了了,这次要去重新做精神鉴定。结局要么是医院,要么是监狱。”
许馨佩服地说:“亏你俩能想出这损招,演得真他爹的好!”
段逸:“还得是我老婆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才想到的。”
许馨嫌弃地咂嘴:“我们这才多久不见,你这‘老婆’就叫得这么顺口了?”
姜抒晨不想让她继续拿他俩打趣,忙总结道:“我们时间不多,这次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当然要好好加以利用。”
“那我们去吃什么?”段逸问。
许馨:“冬天嘛,那必然是火锅!”
不是正常的饭点,火锅店里没了一贯的人声鼎沸,乍一进去,还挺难适应的,不大好放得开。好在许馨擅长活跃气氛,又是个大嗓门儿,她一开口,硬是整出了十几个人的架势。
四人落座点餐,段逸这次说什么也不肯点酒精饮料了。
许馨打趣:“好家伙,你们俩整整齐齐。”
姜抒晨一拍桌,“点!我要点!姐今天高兴,喝!”
许馨也跟着拍桌,竞标似地喊:“我不会输给你。说吧,喝什么?”
姜抒晨:“给我来两瓶Rio。”
“Rio……”许馨笑容骤然消失,嘴角抽搐着,“……真有你的啊,姜抒晨。”
姜抒晨躲到段逸身后,嘿嘿一笑。
四个人点了个鸳鸯锅,一半是番茄锅一半是菌汤锅。
番茄锅的锅底滚沸了之后,每人来了一碗汤,配上牛肉粒和香菜,喝下肚,全身的寒气被从细胞里逼出去,都烟消云散。
正吃着,许馨对着手机惊呼,“我靠我靠我靠!”
她一口肥牛还没咽下去,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呛到。
柏旭浩拍着她的背,“什么事儿什么事儿?慢点儿说。”
许馨把手机翻过来给姜抒晨看,“F社那事儿好像有点眉目了,我姐妹在本地程序员群吃到了一手瓜。”
姜抒晨皱着眉接过她的手机,放到桌上和段逸头靠着头一起看了起来。
这是个游戏行业的程序员闲聊群,有个在F社前端工作的人最先爆料,说秋钰前不久刚和F社最新乙女游戏的主策交往。
然而该主策在来F社之前的熟人都说,此人是个同性恋,在他们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所以秋钰明摆着是被渣男给骗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骗,再从最终结果倒推,不难看出,这个主策就是奔着纳美的机密来的。
姜抒晨看完一连串的聊天记录,和段逸面面相觑。
“所以她死活都不说是谁,”姜抒晨不敢相信地说着自己的猜测,“是为了保那个主策?”
段逸也面露难色,“很有可能。”
许馨扯了扯嘴角,嫌弃得要死,“脑.瘫吧,为了什么傻.吊.臭男人,把自己搭进去,还死活不说是谁指使的。装什么贞.洁烈女?现在她进局子,那个主策能有啥损失?”
“她真的,脑子好不清楚。”姜抒晨连连摇头,“被男人卖了还帮他数钱。”
四个人都感到很下头。
吃完饭,许馨送段逸和姜抒晨回医院取车,路上她问道:“你俩的婚礼还办不办了?”
姜抒晨和段逸坐后排,听到她这么问,两人隐秘地牵起了手,异口同声道:“办啊。”
“设计请柬找我呀,我可会设计了。”许馨自告奋勇。
说到请柬,要举行婚礼这件事一下子就迫在眉睫了。
要是只是嘴上说说,取消了也就罢了,但如果是请柬都发了出去,就是覆水难收。这是件严肃的,具有仪式感和正式意义的大事儿。
段逸:“如果能拜托你帮忙就太好了。不过设计思路我们需要商讨一下。”
许馨打了个响指,“好啊,没问题,你们想好了就告诉我。”
把许馨和柏旭浩送走,段逸问姜抒晨:“要不要去看看姥姥?”
姜抒晨抬头看天,阳光正好,虽然很刺眼,但她没有像从前一样闭上眼睛。
“好啊,我想给她带束花。”
去墓园的路上,姜抒晨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菊花,又额外要了一支粉色康乃馨,把它插在了花束的最中央。
这是她本来想要送给她的花。
墓园里,草坪因为季节而呈现出枯败的黄色。不过阳光柔软温暖,倒并不显得萧瑟寂寥。除了他们,别处还有几个来祭奠的人。人们在很小声地说话,一切都安逸得足够掩盖生死分割的痛苦。
好像遗憾和悲伤,被暂时性地一扫而空了。
在段逸鼓励的眼神里,姜抒晨把花放到了墓碑前。
墓碑上,姥姥的遗像对他们投来慈祥的凝望。
段逸拉着姜抒晨的手,拂去墓碑上几乎不存在的灰尘,笑道:“姥姥,这次我们是真的要结婚了。”
姜抒晨有点怕生,哪怕是对着墓碑,也不大好意思讲出声。
她在心里说,放心吧我会和他好好在一起的。
回到家,两个人都跑到了沙发上不拘小节地舒展身体,半坐半躺。
这还是第一次可以非常轻松地在一起,两人心情都极好。
姜抒晨躺了一会儿,提议要去给段逸查查海外院校的申请信息。段逸则说她没必要这么着急,得先想想婚礼请柬的设计,别让许馨等得太久。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