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羽程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
她身处一大厅之中,周围门窗皆开,环境通透清爽。
周围人众多,皆身着广袖长袍。多为女子,身边有丫鬟随侍。偶有男子,看起来也是下人模样。
贺羽程细看发现,大厅中央有有一纱帘将其隔开,男女分坐两边,可以看见对面模糊的身影。
贺羽程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心情颇为闲适的看着周围这群古色古香的人们,心想:这梦做的好,环境优美,美人众多。
她的姿势太过随性不羁,惹来周围人频频侧目。
站在身后的小丫鬟走上前,在她耳边说道:“小姐,出门在外,您代表的是相府脸面,言行举止皆应有度。”
贺羽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梦新奇,还有对话,怪生动的。
贺羽程只想安静的享受梦中舒适的环境,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难得有片刻的安宁,并不欲与人多说,便回过头自顾自的坐着。
丫鬟见她不听劝,暗自摇头,退了回去不再多言。
无人聒噪,贺羽程更安心地享受着周围的美景。
看样子这里大概是再举办诗会,男女各自吟诗,以诗会友,倒是风雅。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贺羽程的坐姿,开口讥讽道:“贺三小姐便是没有学过诗书礼仪,最起码的礼貌也该有吧,身为客人,如此作态,未免太过张狂了些。”
贺羽程奇怪着,自己梦里怎么还有嘴这么贱的人。
贺羽程还未开口,纱帘那边倒是有男子说话:“我当是谁,坐姿如此不雅,原来是贺三小姐,那倒是不奇怪了。”
一女子讥讽道:“世人皆知,相府贺三小姐,痴恋穆亲王世子,今日如此做派,怕不是想借此,引得世子注意?”
“大概如此了。毕竟出身微贱,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想要引得世子注目,只能剑走偏锋。”
“只怕是没得到世子青睐,倒是引得哄堂大笑了。”说着,那女子还夸张的笑了笑。
“哟呵。”贺羽程心想,“还是个连续剧,也不给来个前情提要。”
贺羽程手指搓了搓,想嗑瓜子儿。
贺羽程没有找到瓜子,坐在上首的人却说话:“今日,兄长约诸位来此,为的是以诗会友,不相干的事情就不必多言了,更何况兄长与贺三小姐之间,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还望各位慎言。”
这话听着像是为贺羽程解围,话里话外不过是不想和贺羽程有牵扯。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对着贺羽程说道:“三小姐刚才也听了不少公子小姐的佳作,可有灵感?或可作诗一首,以供大家品评。”
此话一出,周围便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此处,目光中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有讥讽、有嘲笑、有好奇。
总结来说,都在等着看好戏。
贺羽程面无表情,心想:这梦做的真累,我还得背诗。
贺羽程懒得起身,手臂搭在椅子扶手上撑着太阳穴漫不经心的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她张口就来,背了一首自己最熟悉的《将进酒》。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贺羽程背完诗,伸手拿过放在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
周围安静了下来,一阵清风拂过,卷起纱帘。
此时女子不守礼义的坐姿,看起来也变成了狂放不羁;手中的茶盏似乎变成了酒盅;醇厚的茶汤变成了清冽的美酒。
众人正细细回味刚才的诗句,一时之间倒有几分岁月静好。
正在这时,离凉亭不远处的一间厢房内传来巨响,然后就见一俊朗男子打开门,惊慌的跑出来,边跑边喊:“大夫!快去叫大夫!快!再找人去宫中请太医来!”
喊完他又折身回去,声音悲泣的喊道:“父亲!父亲!您别吓儿子!儿子错了!儿子不该气您!不该忤逆您 !”
凉亭之中的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挤在窗边探头探脑的看去。
一人说道:“刚才是世子?莫不是穆亲王出了什么事?”
贺羽程也凑在一扇窗前看着热闹,她眼尖的看到屋内有一人正捂着心口,一手撑着桌子,慢慢倒地。
贺羽程心头一跳,然后便跑出凉亭,冲向厢房。
袁自谦冲回房内,双手颤抖的扶着父亲,悔恨自己为何要争一时意气,和父亲对着干。
正不知所措间,被一股力道掀开,袁自谦定睛一看,见贺羽程跪在他父亲身边,脑袋趴在父亲胸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然后,袁自谦震惊的发现贺羽程在解父亲的衣领,他走上前扣住贺羽程的手腕,厉声道:“贺羽程,你在做什么,如果要发病,滚回家去!”
贺羽程皱眉看了一眼,这个阻止自己抢救的傻逼,掰着他的大拇指把他的手掰开,冷声说道:“不想他死就给我滚开。”
袁自谦没有见过这样的贺羽程,一时被她的神情镇住。
贺羽程确定地上的男人没有心跳呼吸反应、双手交叉在胸口相应位置,就开始做心肺复苏。
三十次一组,贺羽程摁完就抬起男人的下巴,准备口对口做人工呼吸。
却在这时听见袁自谦狠厉的声音:“贺羽程!注意你的身份!你究竟在做什么!”
贺羽程想:傻逼年年有,今年格外多,就连梦里都有。
说罢不理袁自谦,人工呼吸完继续按压胸部。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赶到厢房外面,其中有一华服端庄贵妇,在丫鬟的搀扶下匆匆赶来。
一进来就见相府三小姐跪在他夫君身边,动作不雅,举止荒唐,而他的长子,穆亲王府的世子正试图上前阻止。
“成何体统!”妇人怒吼一声,指挥着家丁:“赶紧把她拉开!”
贺羽程一边做胸外按压,一边也在注意周围的环境,感觉到有人靠近,厉声骂道:“他妈的不想让他死都给我滚!”
妇人从未被人如此直白的骂过,脸色难看下来,还待再骂,却发现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