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权运动已经过去许多年,作为omega的我也不用担心突然的袭击和被束缚的境地。只是有些事实还是令人接受无能:例如理所当然地被劝导生孩子,说什么A和O会有更优质的后代的这类话。
实在荒谬,反正这种事实又不是他们来做,真是自大的A。
一边在脑子里碎碎念,一边走进了书店,把斜挎包放在公共区然后到前台的接待屏上点单。
店长围着剪裁大方的红棕色的围裙将食物端给我,是热牛奶和软软的兔子布丁。
我微笑着接过,留着短发的店长五官清秀,像往常一样温和地笑着点头。真是治愈人心。
粉色的兔子布丁微微抖动,热牛奶里放了一片薄荷叶(这纯属于我个人口味),我随手从放在桌面的书架里抽出一本来打开,假装品味甜点的同时也欣赏苦涩的文字。
事实上我以前都是选择打包带回家整个人蜷在沙发里品味美好的,可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
我抿了口温热的牛奶,小心地看向柜台后的店长。她应该是近视眼,看书的时候总是会摘下眼镜,细碎的刘海与眉毛交界,低垂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看书。是那种算不上圆也说不上长的脸型,是说不上多帅气或者美丽但是很温和的气质,看书时一股子纯净的呆板学者味直往外溢,比自大的A顺眼多了。
仗着她看不清楚,我目光到处游走,她的肩膀比寻常的女性bate宽一些,怪不得端着餐盆的时候总显得很稳当。夹着书页的手指格外地白皙,和一周前递毛巾时一样感觉,干燥又温暖。
回想起之前狼狈的样子不自觉地耳朵有点红,明明都是大龄O了居然还做出这种轻率的举动,实在是太羞耻了。
那段时间公司接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业务,为了让甲方继续合作,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终于到最后环节了,主任检查文件发现我的部分出现了错误,但是事实上这根本是因为发给我文件的那位同事给了我错误的数据,可是没有办法,还是硬着头皮加班搞完了。头昏脑涨地交上去,回去的时候还被讽刺说什么omega还是早点结婚吧,之类的话。
本来就不清醒的脑袋越发糊涂,下班后傻了叭唧地在路上快走,忘记打车回去。谁知道人工降雨的播报说来就来,我走的那段路又恰好整修没有商店营业,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坐上无人驾驶的出租车又累又饿,还感觉很委屈,这回的订单也忘记改地址,所以还是像往常一样停在书店的门口。
浑身上下都湿答答的,偏偏这个时候还飞出来蛋糕的香气,最终食欲战胜尴尬,我硬着头皮进去点单。
然后如我预料的一样,店长投来了惊异的目光,然后出乎意料地递过来一条毛巾,说是新的,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木讷地道谢后,店长端来打包好的甜点,一杯热牛奶和一碟提拉米苏上面点缀着一小片鲜绿的薄荷叶,笑着说:
“感谢您一直以来对小店的关照。”
于是我第一回在店里吃甜点。
毛巾擦完以后还没来得及犹豫,就被礼貌地收走了。
坐下来没几秒就感受到店里暖气的流动,舒服到令人颤抖。
无意识向她的方向看过去,这位清秀的bate店长戴着银色的眼镜微微侧过头,面向我温和地笑,然后一步一步走过来。
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我也没办法思考她或许会干什么,她笑那一下好像把我的魂勾走了,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腿软,甚至后颈有种酥麻的痉挛感,真是要命。
连忙制止自己不要再想了,可越控制自己不要想,那个微笑就越在脑子里循环播放,甚至画风还偏向了奇怪的地方。
我一把推开盘子趴在桌上,把脸埋在手臂里,实在是太羞耻了,已经不仅仅是脸红了,甚至还根本没办法起身。
正当我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叩击桌面的声音。
“客人,您是身体有些不适吗?”
很好,现在肯定是没办法冷静下来了,心律失常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客人?”
“啊。”我红着脸,眼神躲闪:“没,没事。”
她却盯着我的眼睛看:“请问您今天有喷香水吗?”
“啊?香水,没有啊?”我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听到我的回答后她的表情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您应该多注意安全,虽然现在的医疗水平很发达,抑制了omega的激素水平,但是还是希望您能够更关注omega的特殊时段。”
“什,什么?”为什么明明说的都是同一种语言,我却感觉她说的话有点听不懂。
“想必您应该是清楚的吧,这在中学的生理课上就被重点普及了。由于立方针剂的作用,使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产生了变化,大幅度降低了危险性,但是与此同时信息素对bate也会产生了影响。”
不是,为什么突然开始普及生理常识,她严肃的语调让我激动的心情变为疑惑。
她看着我困惑的表情也表现出极其无奈的神色。
“或许您并不在意这些,但是每个月一次的口服解释剂能够更好地调节您的激素水平,避免日常信息素过度外溢对周围的人造成困扰。”
她一只手紧张地抱着托盘,一手递上一片抑制贴:“如果不介意的话,希望您可以贴上抑制贴。”
抑制贴?!我忘记了!每天都兴冲冲地跑这来吃点心,完全忘记喝解释剂了!!好羞耻,要命!我现在想直接钻进书架里,逃避这个话题。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整个人都哆嗦了。
可是她看我这个样子,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表情越发严肃“即便介意,也希望您贴上抑制贴。”
“因为您公然X情,让我很失礼。”
现在,
立刻,
马上,
让我因过于羞耻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