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升，而且降落/我们摆荡，而且哀伤/在风中，自由而无依/在遍体冰凉的夕阳中/我们抓紧绳索的手/由红而青
——莫洛夫
思思的书桌上总会有一个台历，既当成备忘录，也当作重要日子的倒计时来用。时间感的养成，可能就是从这样的习惯开始的吧。
估摸着还有半个月就期末考试了，思思准备规划起复习了。
语数英政史，三门要背书，两门要刷题。数清书的页码、整理笔记目录，等分后列出每日要做的清单，用兵长利威尔的贴纸贴在书桌前的墙上。
目标嘛，年段前十名。此时的思思对初中的排名并没有什么概念。小学时大考小考也并没有考试排名这样的说法，但班主任曾和丁虹透露思思的小升初考试考了全校最高分。
思思语文和英语格外的好，可能是喜欢看书和英文电影的缘故，对语言的感觉很好，蒙题都很准。但是数学成绩不是很稳定，时好时坏，她也认定自己在理科上没有什么天赋。
“思思，吃饭啦！”丁虹直接走到思思桌子边，招呼她吃饭。
思思皱起了眉头：“妈妈，你能不能敲门再进来？”
“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那么讲究干嘛？”
“不是，最基本的尊重好吗？哎，你不懂。”思思发现和她老妈讲这个也就是白费口舌。
饭桌上，思思本在和爸妈唠叨自己的复习情况，什么书背了多少多少，英语语法还有多少没学完，饭快吃完了。丁虹问思思：“思思，给你再生个弟弟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好呀，如果是妹妹就太好了。”思思想了想，回答，她印象中小男孩太皮了。
“你不怕弟弟妹妹和你抢东西？”田志勤试探。
“我的东西自然是我的，就不知道他介不介意用我的旧东西了，”思思不以为然。
“我们和你奶奶还有外公外婆商量过，生一个陪你，兄弟姐妹以后也可以互相扶持一些，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别的感情不能比的。”田志勤看思思不反对，也就直接提出来了。
思思也听大人之前就商量过，好像是什么二孩政策快出来了。
爸爸是奶奶的唯一的儿子。但其实，奶奶生了三个小孩，但是两个都夭折了，一个溺水，一个得病。所以奶奶她老人家就经常说爸爸很孤单什么的，说到兄弟姐妹一类的话题，奶奶就抹眼泪。
可能大人们也是怕我孤独吧。思思心想。
“但是你们会不会偏爱弟弟妹妹？”思思认可爸爸的话，但是还是多问了几句。
“我们养你十几年了，当然最爱你了，弟弟妹妹肯定不如你，”丁虹笑呵呵地说。后来的事实证明，爸妈说的话不假。
思思一撇嘴，对妈妈这个答案挺满意，倒也不继续问了。
思思一直以来都是乖巧懂事的，成绩也很好，全家上下都很宠爱她，思思倒是也不担心什么。
考试周很快结束了，拿到成绩单的思思看着一个“24名”，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一名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生，比她整整高出三十分。特别是数学，第一名拿了满分，思思却只考了132。自己立的前十名的目标也是轰然倒塌。但思思在心里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超过这个人。
思思看了班级的排名，段子琳一直中规中矩，中等偏上的水平。李皓铭就是倒数后几名了，特别是英语没有及格。
思思就想，一个人确实很难完美。要是长得帅，运动又好，成绩还好，那让别人怎么活。
回家汇报完成绩，思思就马上跑去找程宣，上次程宣被请家长，程爷爷就让她跪在大太阳的院子里，幸好思思帮忙拦着，不然她要晕过去。
“你这个小兔崽子，不学习，丢你大爷的脸！” 程爷爷擎着个扫帚，追着大宣满院子打，大宣一面拿手护着脑袋，一面上蹿下跳。
“程爷爷，别打了，别打了，”思思赶紧去拦着爷爷。
“思思你别拦着我，你懂事，来评评理，程宣这个死小子，她作弊被老师逮住了，你就说，我该不该生气？该不该打她？不打怎么长记性！” 程爷爷气急败坏，指着程宣大骂，“你爸妈在城里赚钱供你读书，就养出你这个不孝子！不读书还当小偷？我今天必须让你长长记性！”
“不是爷爷，我怎么就小偷了？我就是借个笔，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你还给我顶嘴！作弊是什么行为，就是偷窃行为！你作弊，你就是小偷！我们程家一辈子光明磊落，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小偷！”程爷爷越说越激动，气都喘不上来了，一下子站不稳了。思思连忙搬来一个板凳，扶着程爷爷坐下，还端来了程爷爷的茶壶。
“爷爷您先别生气，喝点水，别气坏了身子，” 思思眼神示意程宣开溜。
“说吧，怎么回事，又借笔又作弊的，我都糊涂了。” 程宣在树地下蹲着，戴着卫衣帽子的脑袋埋在交叉的胳膊里，不说话。如此安静的程宣，十分罕见。
“你不说的话我怎么知道啊？”
“我说的话，你相信我吗……” 大宣含混地说。
“我当然相信你啊！” 思思很笃定地回答，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大宣抬起了头，说：“前天我语文考试的时候，感觉浑身不对劲，肚子还有点疼，就上了个厕所……不说这个，然后我回来发现自己中性笔滚到地上摔坏了，就想着找旁边的同学借一下，然后被隔壁班那个老头喊住，说我作弊什么的……我解释了半天，他就说我干扰考试纪律，还喊我班主任，然后就……”
“为什么不说，上厕所怎么了？” 思思问。
大宣脸红了，脸又埋下来了，说：“太紧张了，我好像那个了……”
思思马上懂了，说：“去我房间说。”
“你是不是第一次来？你需要这些就贴在内裤上，我先给你临时用一用，你自己记得去超市多买些。”思思给大宣拿了几包不同尺寸的卫生巾，并细心地和她讲了一些注意事项。
“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喝冷的吃冷的，多喝热水，一定要注意保暖，还有睡觉的时候，记得用垫子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