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聚仙楼的那一刻,方恒殊不由地眼睛一亮,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绿草茵茵的原野上。一股淡雅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这里的空气比外边要舒爽多了,不禁让人深吸了几口气。
“方公子这边请。”就在这时,老鸨再次说话,引领着方恒殊向花厅走去,那老鸨的身姿婀娜多姿,腰肢款摆,走在前面,更是带给方恒殊无尽遐想。
不过方恒殊也没有继续往那方面想,只是静静地跟在老鸨身后,来到了花厅之中。
花厅内,此时正坐着几个人,方恒殊一眼便发现那位身材微胖的梁王世子周侯伟,而另外还有几个都是陌生的面孔,但无一例外都是年轻俊杰,身材挺拔,气宇轩昂。方恒殊一进花厅便看到他们了,不过他也没在意,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径直走向周侯伟的位置。
“见过世子殿下。”方恒殊向着周侯伟拱手行礼,语气恭敬至极。
“恒殊不必多礼,”周侯伟圆润的脸蛋上浮现出欢快的笑容,“这几位是我在京都的朋友。”
方恒殊又向其他几位年轻公子行了礼:“诸位公子,方某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方公子客气了。”众人纷纷回礼。
方恒殊入座,世子殿下便开始今日的晚宴。话说这聚仙楼不愧是京都最大的花楼,不仅佳肴美酒丰盛非凡,而且还有各式各样的舞姬供人欣赏。当方恒殊看到一个舞姬穿着一身薄纱衣服,如同蛇一般扭动着水蛇腰,轻移莲足的时候,不禁感到喉咙一阵干涩。
方恒殊知道这舞姬肯定是世子特别找来的,以周侯伟的性格,这恐怕便是他的待客之道吧。方恒殊心中暗暗苦涩,自己虽然两世为人,但从来没有进过青楼,这次倒是沾光了,才能看到了这么一幕。
就在方恒殊思考的瞬间,那个妖娆多姿的女子已经跳完了一支舞,旋即便迎面走来。方恒殊看着这个女子曼妙的身姿,在自己身上展现出无限的妩媚,目光微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终于活跃了起来,众人都是谈天论地,觥筹交错,好不快活。此时的方恒殊脸上已经泛起红晕,周侯伟更是搂着他的肩,醉醺醺地起哄道:“听闻恒殊你有些诗名,此情此景,不妨为我们哥几个吟诗一首。”
众人纷纷复议。庆国以文起家,注重文治,在座的各位又皆是京都大户人家的公子,虽然算不上才华横溢,但毕竟实打实是个读书人,既然是读书人,对于诗词的崇尚再自然不过了,一听小方公子要就地吟诗,醉醺的头脑似乎清醒了几分。
方恒殊也不推辞,只见他踉跄起身,手里还拿着盛酒的玉壶,向前迈出摇晃的步子,有些艰难地站上一块石台。
“楼外春晴百鸟鸣,楼中春酒美人倾!”
方恒殊大声地吟出第一句诗,那位舞姬听闻此句也不禁泛泛动情,而酒桌旁的众人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石台上的年轻公子。
“路旁花日添衣色,云里天风散珮声!”
就连不拘礼节的世子殿下也不再卧靠在舞姬怀中,而是情不自禁地坐起身来,仔细聆听。
“向此高吟谁得意,偶来闲客独多情!”
其中有位公子不知从来要来的笔墨,愣是撑着醉意将方恒殊所吟之诗抄写下来,黑色的字迹工工整整地排列在泛黄的宣纸上。
“佳时莫起兴亡恨,游乐今逢四海清!”
诗至此吟罢,方恒殊一头栽在众人堆里,各位公子都纷纷一愣,不过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好诗啊!好诗啊!”
那名抄诗的公子更是激动不已,将那宣纸上的诗词看了又看,品了又品,不住赞叹。
“好!好!好!好啊!”
世子周侯伟此时已经拍案叫绝,一把搂着方恒殊,大声喊道:“恒殊,果真好一首佳诗,来,我为你斟酒!”
世子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桌上,端起了一坛子酒。
“妙哉……”方恒殊话还未说完,便昏睡过去,周侯伟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方恒殊,先是一怔,旋即笑呵呵地吩咐舞姬将他扶进房间好生伺候,随后便将酒席散了,而那篇诗被他收入囊中,打算回府与父王共赏。
“诗是难得的好诗,只是这酒量还是稍逊一筹。”周侯伟端起酒坛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