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方府后,方恒殊自然而然地先去请安父亲和姨娘,报了平安寒暄几句便行礼退下。紧接着便是来到侧院,与分别半月的妹妹弟弟见礼,叙说相思之苦......
“哥!”
一声轻唤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也打断了他继续往前走的步伐。他转头望去,只见身穿青色罗裙的方珞熙正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望向自己。
方恒殊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迈步走了过去:“回来了?”
方珞熙走到近前,拉住他的手道:“对啊!”
“来京都的路上还顺利吗?”方恒殊关切地问道。
方珞熙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道:“哥,你的伤势……”
“咱们进屋慢慢说。”方恒殊牵着她的手走进房间。
房间很大,布置却简单干净,床头放着方珞熙画的画卷,旁边放着一张书桌,两把椅子,一个小木柜子。看样子,这里已经按照她在未央老家的房间布置了。
坐定以后,方恒殊便将自己如何遇刺、又如何被救,再如何治伤的事情大概地跟她讲了一遍,包括后来的事情也讲述了出来。方珞熙听完后,眼眶有些红润,眼底闪烁着泪花。她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握紧他的手,道:“哥,你受苦了!”
方恒殊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丫头,哥这不是没事吗。”
方珞熙摇了摇头,低声道:“可是你都受伤成那样了......”
“没什么的,这次的确凶险,但是好在最后我没死,所以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方恒殊顿了顿说道,“对了,我给你介绍个人。
说罢,方恒殊起身走到了门外,对着门口喊道:“老吴,你进来一下!”
门外一名中年男子应声推门走了进来,迎笑恭敬地喊了一声:“大人!”
“这是珞熙,以后,你多照顾着些。”方恒殊吩咐道。
吴晏祖闻言,立刻恭声应下,然后又朝着方珞熙行礼。方珞熙连忙站起来,也回了一礼。
“大人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吴晏祖笑呵呵地说道。
“好,那就麻烦你了。”方恒殊道。
说话的同时,方恒殊又指了指身边的吴晏祖,介绍道:“珞熙,这位是鉴查寺四司的吴晏祖。”
“鉴……查寺?”方珞熙闻言不禁感觉后背有些阴凉,虽然知道兄长带回家的人绝对不会是些坏人,但是一想到对方身份特殊就免不了有些胆颤。
“怎么了?”方恒殊察觉到方珞熙神态的变化,疑惑地询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珞熙摇了摇头,尴尬地笑了笑道:“没......没有,就是有些累了。”
“那好吧,”方恒殊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你先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办。”
方珞熙点了点头,方恒殊带着吴晏祖离开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方珞熙目送着兄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转身走到床前坐下,望向窗外。此时圆月高悬散发着蒙蒙亮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清新怡人。
“哎......”她叹了口气。
方珞熙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兄长为什么和鉴查寺的人走那么近,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黑暗机构,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组织。
方恒殊大步走出侧院,直径走进内院的房间,吴晏祖紧跟其后,抵达屋内时吴晏祖凑前说道:“大人,这夜已深了,不妨明日再去拜访霍辛大人,您看如何?”
方恒殊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你回去歇着吧。”
说着,他摆了摆手,示意吴晏祖回去歇息。
吴晏祖见状,拱手告退,并顺手关上了门。
待到房门闭合,方恒殊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冽了下来,目光冰冷地盯着房顶。片刻过后,房梁上忽然出现一道黑色的影子,随即,那道人影慢慢从房梁上飘落。
来人一袭黑衣,头发高高竖起,戴着一副宽大的黑色斗笠,只留下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在外。他的容貌隐藏于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模样。
“阁下好久不见。”方恒殊流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恭敬地行了礼。
“你认得我?”那道影子有些意外地问道。
“未央城遇刺,”方恒殊拱了拱手,“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哼,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那道影子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语气颇为傲慢,“我不需要你感激我,也不需要你报答我。”
“前辈放心,您的恩情我铭记于心!”方恒殊依旧笑吟吟地答应道。
“不过我倒是提醒你一句,”那道影子随手抄起桌案上的茶杯,将茶水一口饮尽,“未央那个刺客是鉴查寺的人。”
“前辈的意思我明白,所以我正着手调查。”
“想杀你的人,也可能不在鉴查寺。”那道影子淡淡地说道。
方恒殊闻言微愣,不解地反问道:"难道前辈知道谁要对我动手?"
那道影子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品着丫鬟为方恒殊特意准备的糕点。
“晚辈有一事不知,为何前辈要帮我?”方恒殊也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酥松香浓的糕点入口即化。
那道影子顿了顿,似乎思考了一番,缓缓说道:“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一个故人。”
“故人?”
方恒殊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那道影子如同来时一般,匆匆离开,只留下一扇敞开的窗户,夜风呼呼地吹着,将两边的帘帐刮得有些凌乱。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方恒殊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回荡着那位前辈临走时所说的话,心中的疑云越积越多。
翌日,天色尚早。方恒殊一夜无眠,眼底浮现出青黑之色,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
方府的袁管家看见方恒殊这般,赶紧让人去叫夫人过来,并命厨房准备好热食。方恒殊却摇了摇头,制止了他的安排。
他粗略地穿好着装,一袭白色长衫,走在长廊上,正准备出府,却在路过侧院的时候停了下来。方恒殊站在一扇敞开的窗口前,听着房间里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