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许久不见的女孩一起去吃了冰激凌。
在付钱的时候,伊迪丝差点把银西可交出去。那个穿着桃粉色制服的店员嚼着泡泡糖,不屑一顾地问她:“你把什么东西放在我的手心?”
“对不起,拿错了。”
伊迪丝赶紧收回巫师的钱,换成麻瓜的钱交给她,这才得到了自己的双球蛋筒冰激凌。
这间连锁冰激凌店像是快乐的集合点。
明黄色的墙壁,阳光透过轻薄如纱的窗帘,柜台前立着几个粉蓝色的凳子。孩子和青少年分散在店里的每个角落,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符合年龄段的不同话题。
伊迪丝和萨拉选择坐在靠近窗户的粉蓝色高脚凳上。
香甜顺滑的香草味冰激凌带给伊迪丝无限安慰,失去太阳直照,她的皮肤也终于得到了喘息的空间。
“你怎么样?”伊迪丝看着萨拉,实际上,她更想问的是:发生了什么事?以前的萨拉去哪儿了?芭蕾去哪儿了?
但萨拉仿佛看懂了她的心。
“我放弃芭蕾了,那不是我的爱好,是我妈妈决定的我的爱好。”
伊迪丝感到很诧异,尽管她同样为她感到高兴,但她想不通生活在贝琳达叔母控制环境下的萨拉怎么能做到这样的事。
“噢!恭喜你……”
“现在我有了真正的爱好。你知道,就像你的爱好一样——鬼地气——”
“魁地奇。”
“——魁地奇——”萨拉狼狈地笑了笑,“抱歉。总而言之,我进了大学的游泳队。”
游泳队!当然了,伊迪丝怎么会没有想到呢?强壮的背肌,长时间经过加氯池水洗涤的发白金发,还有萨拉那双找到自我的发光的眼睛——
当然是游泳队!
伊迪丝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她随即大笑着说:“恭喜你,萨拉。”
萨拉自得地一撩头发,张嘴把剩下的半个芒果味冰激凌球吃掉。下一秒,她又紧皱眉头,拇指指腹死命抵着太阳穴揉动起来。
啊,冻到脑子了。
伊迪丝吃冰激凌的速度慢了下来。
缓了几秒后,萨拉吐出一口冰凉的白烟,“你现在也是放暑假吗?怎么没有和你那个精灵似的朋友在一起?”
小精灵,伊迪丝因为她的形容而露出了笑意,“她去旅游了。而且,我们已经毕业了。”
“哇,毕业旅行?你怎么没有去呢?”
“不,那是私人旅行。”伊迪丝说,“我们没有那个。要是有的话,我们唯一的那家旅行社可能会导致一半毕业生神秘消失。”
萨拉打了个寒颤,她可能想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嘿,既然你没有其他事,不如和我一起回家看看?”她提议道,“罗伯特对你没什么印象了,但每次去篮球队的时候,还是会提起‘某个篮球技术很好的大女孩’。”
“噢,我就不——”
想到刚刚注册成功的银行账户,伊迪丝顿了顿。
“当然好,萨拉。”
菲尔德家处于一个和平且友善的街区,并且看起来和几年前没什么不同。除了那架锈迹斑斑的秋千彻底失去了维护,只剩下几根链条搭在木头架上以外。
在她跟在萨拉身后进门的时候,一个穿着鲜艳的橙色篮球服的男孩侧身从她们身旁走过。
“再见,萨拉。”他小跑起来。
“等等,罗布。”萨拉叫住了他,“你没有认出来这是谁吗?”
罗伯特刹住脚步,困惑地回头看向两人。他的眼神很清澈,但同时也透露出几分不聪明的象征。
“游泳队?”他试探性地问。
“不对。”萨拉说。
“邻居?”
“不对。”
“你的女朋友?”
“不对。”
“伊迪丝·菲尔德。”伊迪丝紧急打断了姐弟之间无聊的小游戏,“我是你的堂姐,罗伯特。”
记忆在此刻回笼。
“噢。”罗伯特叫唤道,“噢。”
他像是被突然的回忆击中,猝不及防地呆在原地,嘴里喃喃道:“我还以为那些只是我做的梦。我是说,能变成猴子的水晶吊灯?这真是我做过的最奇怪的梦!”
伊迪丝和萨拉都笑了起来,显然当初那副场景也给她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位女士是我的变形课教授,”伊迪丝说。“现在我也可以把——”她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物品的体积,“——把这盏油灯变成一只猫。”
“千万不要!”罗伯特脱口而出,“那是魔鬼降临的做法。”
“罗伯特!”萨拉瞪了他一眼,转而对伊迪丝道歉,“对不起,这几年他一直在恪尽职守履行去教堂……”
“说到这个,萨拉,你已经有连续三个星期没有去教堂了。妈妈叫我问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萨拉说,“你还是多操心篮球队的训练吧,我可不想下次去你们学校看比赛的时候,我的弟弟仍然在坐冷板凳。”
“闭嘴吧!萨拉。”
“你也闭嘴,罗伯特!”
罗伯特忿忿不平地翻了个白眼,保持着刻意没有和伊迪丝有任何的眼神交汇,转身离开了。
沉默开始蔓延。她们走进熟悉的起居室,萨拉给伊迪丝拿了一罐冰可乐,用轻松的语气说:“有的时候,你不得不看着自己的弟弟变成糟糕的青少年,真是可悲。”
“是啊。”伊迪丝说,尽管她没有弟弟或妹妹。
这时,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方传来。
“萨拉?”路易斯叔父喊道,同时那张面团似的脸也出现在了起居室。
“伊迪丝?”他瞪大了眼睛。
“您好,路易斯叔父。”伊迪丝礼貌地对他说。
路易斯叔父穿着勃艮第色的豹纹丝绸晨衣,凸出来的肚腩上还束着一根同色系的腰带,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像个大型不倒翁。
现在他坐在伊迪丝的对面,双眼微凸,眼白里还有血丝。伊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