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小型游乐场被灯光和音乐填满,就像黑夜中的仙境一样流光溢彩。
“唔,落满灰尘的仙境。”西里斯捻了捻手指里的灰。
这里的大型游乐设施虽然通了电,可依然需要一个管理员在机器面前手动操作,否则设施是不会启动的。
比如旋转茶杯、旋转飞马和海盗船。
西里斯告诉她,他对这些设施没有兴趣,可以待在下面帮助她启动麻瓜机器。
可伊迪丝不愿意,她坚持一定要轮流坐上一次,否则她也不去。
他只能同意。
伊迪丝挑了一个焦糖色的咖啡杯,当她抓好护栏以后,抬起手冲西里斯做了一个准备好的手势。
伴随着叮叮当当的童趣曲子,整张形似茶碟的台面旋转起来,碟子上的固定咖啡杯也跟着缓慢地自转。
一开始,伊迪丝还有些拘谨。
似乎有看不见的链条拴住了她的手脚。
可每当她所乘坐的咖啡杯经过站在台下的西里斯时,他都会对她做出一个最滑稽的表情——一闪而过,每次她再度回头,他就又变回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慢慢地,她的手臂张开了。
在缓慢加速的旋转中,伊迪丝伸开双臂,高举过头。她的长袍也跟着荡来荡去,似乎随一阵咒语似的风上升起来,吹得既奇特又狂烈。
她微微昂起头,在无人的、孤寂的游乐场里感受到了比以往人山人海的游乐场里更加激烈的快活。
西里斯双臂一撑,又跳上了平台。不过他的双脚没有沾地,而是坐在了栏杆上。
他发现在以最快的转动频率时,无论是平台还是咖啡杯都在光线下糊成了一团。
只有无论是旋转到哪个角度,都会以正面朝向他的伊迪丝最为清晰,就像一朵面朝太阳的向日葵。
——还有她高兴的、笑着的脸。似乎这是一个大玩笑。
“把自己变成一只旋转的游走球,”他自言自语地抱怨着,“真的很有意思吗?”
几分钟后,他可以自己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伊迪丝变成了太阳,而西里斯成为了向日葵。
热烈、愉快、刺激,成了今晚的代名词。
伊迪丝有些晕眩,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失去魁地奇杯时的失望和怒火,这场秘密的奇妙游乐场之夜成了她今年最美好的经历。
他们穿梭在无人的游乐场里,把大大小小的设施都玩了个遍。
从旋转飞马到抓娃娃机,从海盗船到敲鼹鼠游戏——顺便一提,伊迪丝以二百八十分赢过了西里斯(“歇着吧,格兰芬多!”伊迪丝大喊)——甚至连单双杠也没有放过。
——伊迪丝还趁此机会加练了一会儿双杠臂屈伸。
激烈的玩闹渐渐平息,他们最后来到了伊迪丝一开始注意到的游乐设施——摩天轮的前面。
“这个不用手动操作,”伊迪丝观察着售票处的机器,“瞧,只需要启动机器,它就会自己转两圈,然后停下。”
“这个东西的速度如何?”西里斯兴致勃勃地问,“会把我们甩出去吗?”
“那就是重大故障了。”
设施启动了,这轮装点着小灯泡的摩天轮顿时有了动静。
西里斯紧紧注视着它,以为它会像旋转咖啡杯一样从慢到快。
但伊迪丝已经牵着他走到了其中一个小方格里,“快进来。”
摩天轮上的小方格就像霍格沃茨列快里的包厢,除了更小、更窄、更慢以外。
直到装载着两人的小方格慢悠悠转了半圈,充满期待的西里斯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愚弄了。
“我要睡着了。”他没好气地说,“等到明年再叫醒我,行吗?”
但伊迪丝没搭理他。
她支着下巴望向窗外,那里的景色是与霍格沃茨不同的时尚和富有现代感。
一群夜栖的鸟被他们惊醒了,墨色的天空中映衬着莹润的光辉,也涌现出越来越多的黑色条纹。
领头的鸟儿们发出鸣叫声,其他的鸟儿也跟着回应。整个天空都回荡着尖锐的声音:“叽!叽!叽!”
“你能发出这样的叫声吗?”西里斯戏谑地问。
伊迪丝侧过脑袋,仔细聆听着。
他凝视着她认真的侧脸,嘴角因抑制着笑意而抽动。
微弱的鸟雀叫声从她的嘴唇缝隙里泄露出来,起初和天空中的声音有些不同,但随着时间越久,音色和音调就越相似。
“了不起!”西里斯高声赞扬。
他的声音把那些弄不清楚状况的鸟又吓跑了,随着扑簌簌挥翅膀的声音远去,伊迪丝责怪地看了他一眼。
西里斯满不在乎地向后靠,现在他的姿势就像一条伸展的狗,“听说你和莱姆斯分手了。”他随意地说,两条腿交叠在伊迪丝身侧的座位上。
她看了他一眼,“谁跟你说的?”
“彼得。他早就知道你们在秘密角落约会,但是直到今天下午才说出来。”
“我没有和他‘分手’,”伊迪丝竖起两根手指划了引号,“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爱情关系。”
她烦躁地停下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和莱姆斯之间的关系。
“那么,那个莫斯科人呢?”他关心的口气有点像宝拉,可他的语调却让她感觉像只焦躁的狗想穿过篱笆,却被人往后拉。
“维特尼斯是我的朋友,”伊迪丝简短地说,“也是我的笔友。他人很好,我很喜欢他。”
“作为笔友吗?那很不错。”他把腿放下来了。
伊迪丝不想和他谈论自己的感情生活,所以她又把目光放向窗外。
这时,他们正处于摩天轮的最顶点。
她一眼就望到了被云雾半遮半掩的月亮,接着是旁边最耀眼的星星,“快看,那颗星星还在那儿。”
西里斯上身前倾,似乎也想看看她指的那颗星星。
但小方格太狭窄,以至于他在试图从她的角度望向窗外的时候,身体的侧面和膝盖都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