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丝给他拿击球棒的时候,发现他没有带羽毛笔来。
或是外套,任何一件她送给他的东西。
她没有问,因为那是礼物,如果他不想还,也没有关系。
他也这么说,所以把击球棒又给了她。
“这是礼物,”西里斯说,“也是我用不上的,如果你不要,我就扔了。”
扔掉这么出色的击球棒?他一定是疯了。
但伊迪丝不愿意接受,她低头望着这支保养得当的球棒,内心很挣扎。
她的样子令他十分恼火。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高的道德要求,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收下吧,或者你更希望这支球棒被我妈用来烧火?”
“……别这样。”伊迪丝低声说。
“那就不要啰嗦了。”西里斯冷漠地回答。
“不,你不需要再试图激怒我,”伊迪丝仍然把球棒递给他,“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没理由收你的礼物。”
西里斯微怔,他反问:“哪方面?哪怕我们是朋友?”
而伊迪丝只是悲伤地看着他,坚定地摇头。
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心里浮现。
“从今以后,就连朋友也不是?”
他怀有敌意地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能说上是为什么吗?”
“我的朋友可以胆小,也可以冲动,也可以脾气坏。但我唯独不要他们没有同理心。”
他们俩开始发火,这还是头一回两人都把自己最尖锐的一面对准彼此。
“我没有同理心?”西里斯指着自己,“我没有同理心?”他气笑了。
“你只对认为重要的人有同理心,”伊迪丝补充,“我不想否认这个。”
“那么,你是在指责我对鼻涕精没有同理心,是吗?”
他们沉默了好一阵子。西里斯心烦意乱又深感震惊,他的声音变得火辣辣的,语言非常尖刻。
伊迪丝不喜欢他了,但又同时感到一阵失落。
她看着他,发现他的脸变成了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孩子的面容。
自命不凡,让人反感。
但他同时也拥有一种难得的生命活力,一种隐藏在冰封层下的熊熊烈焰。
这种双重印象简直令她恨得五脏俱焚。
最后,伊迪丝选择停止给自己增加烦恼。
“总之,就这样。”她态度生硬地说,“我不想再和你开展另一场有关同理心的辩论了,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她痛快地扔下球棒,头也不回地从门厅走了出去,一路冷着脸回到休息室。
在正式放暑假之前,学校再次举办了例行的期末宴会,四个学院的分数将会在这个夜晚公布,并且由邓布利多宣称哪个学院是本学期的学院杯获得者。
今年的学院杯毫无疑问归属赫奇帕奇,因为除了魁地奇冠军以外,邓布利多教授还为“赶走史密斯”计划的领导者伊迪丝加了五十分。
当礼堂里的风景彻底由黄黑相间,绣有獾的旗帜、徽章占领时,伊迪丝忽然注意到教职工餐桌上的斯普劳特教授冲自己眨了眨眼睛。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但这时邓布利多已经结束了讲话,提到了最后一个话题。
“伊迪丝·菲尔德小姐,她从入学时一直表现不凡……在去年更展现出了过人的勇气和出色的领导能力——因此,我们还需要颁发一枚奖章:优秀品德奖章。”
邓布利多微笑着望向赫奇帕奇的长桌,一枚精致的金色奖章从他面前腾空而起,缓缓地在众人面前经过,飞向了坐在座位里的伊迪丝。
喧闹声响了起来。先是周围赫奇帕奇的同学们开始跺脚、吹口哨,接着是格兰芬多、拉文克劳。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也有稀稀疏疏的掌声。
伊迪丝涨红了脸,低头看着那枚用花体字刻着“优秀品德”的奖章慢慢停留在她的胸口。
宝拉从旁边笑着搂过来,埋进她的腰间小声尖叫,奥斯顿的掌心都变红了,可他一直没有停止鼓掌。
他们的表现比其他人更夸张,大概是因为他们及时得知了伊迪丝和西里斯分手的消息吧。
这枚奖章恰到好处地冲淡了一些伊迪丝内心的悲伤,她微笑着,对教职工餐桌上的每位教授报以尊敬和感激的笑容。
宴会过后,第二天就到了正式放暑假的日子。所有人都收拾好了自己的皮箱,在礼堂吃过早饭以后,三两成群地前往霍格莫德车站。
在等待马车的时候,奥斯顿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伊迪丝。
她抬起头,发现面前恰好满员的这辆马车里正坐着熟悉的四个人。
他们都在回头看她。但西里斯极快地把头扭了回去,很刻意地开始和其他人聊起什么材质的木头易燃的话题。
詹姆无奈地咧咧嘴,彼得则附和似的说了几个苹果木、橡木之类的。
他们的马车吱嘎嘎走远了,下一辆空马车碾着泥土和落叶来到了伊迪丝面前。
她和宝拉、奥斯顿上了马车,周围没有六年级的学生了,也没有他们熟悉的人。所以这辆马车只是等了几分钟,就载着三人离开。
“我说,”奥斯顿清了清嗓子,用十分戏剧的语气说,“你们有什么暑期安排吗?”
“哦!我没有。”宝拉紧张地瞟了伊迪丝一眼,“但我多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痛痛快快地玩一个星期啊!”
伊迪丝终于把目光从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上收回来,疑惑地看着他们。
结果她的视线让奥斯顿的语气更僵硬快速了,“正好你们还没有来过我家做客我家就在海边有很好的风景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宝拉伸手掐了一下他,他立马停了下来。
“我真想去啊,”宝拉试探性地开口,“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去……”
伊迪丝的嘴唇动了动,一副想笑又无奈的模样。最终,她叹了口气,问:“海边?”
“还有沙滩,”奥斯顿说,“不太大,不过没什么人,我们能在那玩一整天。”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