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啊,伊迪丝,笑一个!”
快门声闪过。伊迪丝刚从楼上下来,她张大嘴巴,眼睛闭上,哈欠打了一半的照片就留在了相机里。
“把照片删掉。”她威胁道,擦着眼泪走进厨房。
“不要,”奥斯顿说,“我最近正在做一本新的剪贴簿,这张照片很适合做封面。”
“那我呢?”宝拉问他,“你有没有拍我的照片?像这样的照片?”
奥斯顿抬起头,望向餐桌对面正在喝咖啡的哈特先生,他也同时看了过来。
“没有。”奥斯顿坚定地说。
宝拉咕哝:“真没意思。”
伊迪丝越过他们,来到宝拉身边坐下。她拿起一片烤得焦黄的吐司,从宝拉手里接过传递的黄油刀,准备往上面抹一层厚厚的鲜奶油。
一扎鲜榨的柳丁汁摇摇晃晃地从冰箱里飞了出来,伊迪丝转向哈特先生,果然见到他正在用魔杖指挥。
“喝一杯鲜榨的果汁吧。”哈特先生说,“是由宝拉和奥斯顿一起帮忙做的哦。”
“真了不起。”伊迪丝赞扬道。
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因为没有帮忙做家务而感到惶恐了。因为她已经明白,在哈特家,她是被全心全意接受的第二个女儿。
而女儿在家里是不需要用家务劳动来换取食物和关心的。
她举高玻璃杯,冰块堵在她的嘴唇上,冰凉的柳丁汁则顺着缝隙流进嘴里——真痛快!现在的伊迪丝才能算作真正的清醒过来。
然后她意识到一件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看向奥斯顿,他又添了一盘煎香肠,打算夹在焦脆的吐司面包里和番茄酱一起吃。
“成绩单出来了——”奥斯顿塞了一根光秃秃的香肠到嘴里,“我才拆开信,就马上赶了过来——真好吃,哈特先生,这香肠真是不一般。”
哈特先生笑了笑。
马屁精。伊迪丝心想,这香肠在杂货店和超市随处可见,她还在麦克米兰家吃过一次,怎么在这里吃就不一般了?
噢,等等,他刚才说“成绩单”?
伊迪丝立马把目光转向宝拉,她还没有问出口,宝拉就回答道:“没有,我们的还没有到。”
她的话音刚落,纱门外就传来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不对,是两个声音,有两只猫头鹰。
“奇怪。”
哈特先生起身去接应它们,以免被闯进早餐时间的猫头鹰们袭击餐桌——这可不是第一回发生。
“如果你们是一个地址的话,学校不可能送两只猫头鹰来的啊。”
确实如此。从纱门外首先飞进来一只仓鸮,它的速度很快,像一枚子弹,但是撞进了哈特先生软绵绵的肚子里。
他从它的脚上取下两封淡黄色的信,信封上面分别标注着伊迪丝和宝拉的名字,火漆印则是霍格沃茨的徽章。
接着是一只漂亮的雪鸮,它优雅地停在哈特先生伸出的手臂上,矜持地递出了自己所送的两封信。
“天哪。”哈特先生吃惊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伊迪丝问。宝拉则是一溜烟跑向了后院,冲着温室大喊:“妈妈!成绩单到了!妈妈,快来啊!”
喊完以后,她又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回来。
“拆开看看!”奥斯顿也跳起来。
但哈特先生暂时没有顾及第一个猫头鹰,他拿着那两封轻飘飘的信,猛地转头看向伊迪丝,速度之快,几乎像挨了一巴掌。
“都是你的信,伊迪丝。”他结结巴巴地说,“从英国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寄来的。”
宝拉和奥斯顿通通用哈特先生相同的力道甩过头,望着伊迪丝。
而伊迪丝呢,愣在当场一动不动,只剩眼睛一眨一眨的。她的双手握成拳头,而后又缓缓松开。
也许她能忍住尖叫,但却无法掩饰脸部肌肉抽动那样的细微动作。
“我来了!”哈特夫人打破了平静,她一边走进厨房,一边解开沾满泥巴的围裙挂在纱门外,“我的姑娘们考得怎么样呀——哦,奥斯顿!你也来了,早上好!”
“早上好,哈特夫人。”奥斯顿干巴巴地说。
不知为何,她沾着泥巴、头发绑成马尾的朴素模样纾解了伊迪丝的情绪。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从哈特先生手里接过了那两封信。
“那是什么?”哈特夫人还在问,哈特先生赶紧拉着她解释了一番。
于是在场的唯一一个轻松的人也变得紧张起来。
“肯定是邀请面试的通知,”宝拉试图缓解气氛,“乔西亚不是替你写了推荐信?有那样的推荐信,你想要进国家队也没问题。”
“才没有这回事。”伊迪丝说,拆信的手指在发抖。
要是她用现在这双手上场打球就糟糕了。她会错过每一个游走球,球棒会在她的手心里颤抖,观众会在看台上冲她大声的“嘘——”。
两封信都被拆开了,伊迪丝率先抽出了其中一张信纸。
“尊敬的伊迪丝·尼布拉·菲尔德……”
“尼布拉?”奥斯顿小声嘟囔。
“迪的中间名,不要吵。”宝拉说。
“……我们诚挚地邀请您于八月十五日上午十点前来参加面试,希望您准时到达……霍利黑德哈比队经理,奥德莉·吉本斯。”
她的皮肤就像一直碰着通电的电线,酥酥麻麻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
先是宝拉开始尖叫,然后是哈特夫妇,最后奥斯顿也加入进来。
伊迪丝感到耳膜一阵疼痛,可什么也比不上此时的惊喜和快乐。
于是她也张大嘴巴,任凭兴奋的大叫声从喉咙里喷薄而出。
她们又跳又叫,最后把休息的玛尔斯从楼上吵得飞了下来,对准一个人的脑袋狠狠地啄了几下,这场奇怪的仪式才慢慢停歇。
“为什么啄我?”奥斯顿捂着脑袋抱怨。
宝拉笑着检查他的头顶,“当然是因为上次你抢了它的牛肉干啊。”还好玛尔斯是个乖乖的好猫头鹰,非常有分寸,奥